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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纪伯宰现在知道疼了？
他低声问，声音喑哑，不再带有之前的调笑或逼迫，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
纪伯宰刚才亲上来的胆子，去哪儿了？
沐心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怔，抬起泪眼看他。
他靠得很近，呼吸交缠，方才那一瞬间的亲吻触感仿佛再次浮现。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纪伯宰的目光从她湿润的眼睛，缓缓移到她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那里，刚才留下了她短暂却清晰的触感。
他的眸色渐深，里面翻涌着暗沉的光。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连同灵魂都看穿。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和流淌的暧昧。
沐心柳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又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温度越来越高。
也感觉到，自己心底那份被强行压抑的，属于纪晓云的情感，正在蠢蠢欲动，几乎要冲破“沐心柳”的躯壳。
就在这时，纪伯宰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低，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释然。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痛感。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距离。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纪伯宰罢了。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转身，不再看她。
纪伯宰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说完，他迈步朝着藏书阁外走去，玄色衣摆在身后划开一道冷清的弧线。
沐心柳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外，融入夜色，她才像是脱力般，顺着书架滑坐在地。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呼吸拂过的微痒。
又摸了摸被他攥过的手腕，那里肌肤发烫。
最后，手指抚上脸颊，他指尖拭泪的触感犹在。
心跳依旧很快，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最后那个眼神，那句话……
他到底，认出她了吗？
而走出藏书阁的纪伯宰，并未走远。
他停在临水的回廊上，夜风吹拂着他微湿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平息他心头的燥热。
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柔软微凉的触感，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属于少女的馨香。
那双含泪的眼睛，那声带着委屈的控诉，那没有自称“奴婢”的语气……
太像了。
像得让他心头发颤。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冰冷空气。
阿云……
若真是你……
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夜色深沉，无归海一片寂静，唯有水声潺潺，映照着两人各怀心思，难以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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