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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沐心柳身后一步之遥，能看到她纤细脖颈上散落的几缕青丝，以及……衣领遮掩下，若隐若现的一点暧昧红痕。
那痕迹颜色已淡，却依旧刺目。
联想到纪伯宰方才那副衣衫微敞，隐含戾气却又透着几分饕足的模样，再结合这满室的异常气息与她此刻虚弱的情状……
言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混合着嫉妒与怒意的酸涩瞬间冲上心头。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沐心柳的手腕。
沐心柳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挣脱。
言笑别动。
言笑声音低沉，不复平日温润，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他指尖扣住她的脉门，并非把脉，而是制止她的动作。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目光死死锁在她脖颈那片肌肤上。
言笑心柳……
他几乎是咬着牙，低低唤出这个名字。
沐心柳身体骤然僵硬，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沐心柳言公子，你唤错人了。
她声音带着颤，却努力维持平静。
沐心柳我名叫小云。
言笑看着她强作镇定又带着几分尘垢的侧脸，那眉眼轮廓，那此刻因虚弱而更显柔婉的气质，与他记忆中那个温婉女子重叠又分离。
他手指微微用力，指腹感受到她脉搏的急促跳动。
明明就是她，分明就是她。
当初她落水上岸之时，他便看清了她的脸。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和她有相同模样和气质的女子？
再结合她对勋名以及纪伯宰的态度，其实在宴会上，言笑心里就已经笃定了她的身份。
可现在，本人却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她不是她。
言笑小云？
言笑那你告诉我，你颈上的痕迹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言笑纪伯宰他……对你做了什么？
沐心柳猛地转过头，对上他灼灼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倔强取代。
沐心柳言公子请自重，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沐心柳这痕迹……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碰所致。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言笑攥得更紧。
言笑磕碰？
言笑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信与嘲弄。
言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他俯身逼近，月白色的衣袍几乎要与她淡色的衣裙相触。
言笑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是沐心柳。
沐心柳被他眼中那复杂的情愫逼得无所遁形，她能感受到他呼吸间的急促，以及那份被刻意压抑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情感。
她心念急转，知道一味否认只会让他更起疑。
从上次他主动帮她那刻，或许他就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她忽然停止了挣扎，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眉头微蹙，露出一丝痛苦迷茫的神色。
沐心柳言公子。我真的不知……什么沐心柳……
沐心柳我醒来时就在花月夜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她声音越发虚弱，身子微微晃了晃，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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