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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苏暮雨我没有保护她的义务。
苏暮雨我的职责,是守护大家长安危,以及,确保神医你无事。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白鹤淮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上,继续道。
苏暮雨况且,她在你面前是一副模样,在我们面前又是另一副模样。
苏暮雨言行可疑,目的不明,留在身边,隐患未知。
他确实察觉到了南意的异常。
那份“倾慕”太过浮夸,那身突然显露的内力与毒术也透着蹊跷。
让苏昌河带走她,既是顺水推舟,也是借苏昌河之手去探她的底。
苏昌河对付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向来比他更有“效率”。
白鹤淮被他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说辞噎住,她盯着苏暮雨那张俊美却毫无情绪的脸,胸口气得发疼。
白鹤淮你,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
话到了嘴边,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南意的身份是绝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落入暗河这样的人手中。
她看着苏暮雨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深知再多言也是无用,只得狠狠跺了跺脚,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懊恼和一丝预言般的警告。
白鹤淮苏暮雨!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快步走回内室,心中一片纷乱。
只盼南意那丫头机灵点,能在苏昌河身边周旋过去。
苏暮雨看着白鹤淮消失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
后悔?
他的人生,早已由不得他后悔。每一步,都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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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官道,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
南意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缰绳,一脸憋闷。
方才被苏昌河带离破庙后,没走多远就见到了这辆等候在路边的马车。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苏昌河便将她往前一推,丢给她一句。
苏昌河你来驾车。
南意什么?
南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她驾车?
苏昌河不然,你就用腿跟着跑?
苏昌河已掀帘钻入了车厢,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南意……行。
南意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这坏胚子!
以前就一肚子坏水,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故意磋磨她,给她下马威!
她愤愤地甩了下缰绳,驱使马匹前进。
车厢的帘子垂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内外。
她试图凝神去听里面的动静,却发现车厢似乎被某种特殊的内息或药物处理过,竟将她与车厢内的声音完全隔绝开来。
一点也听不见。
南意心中冷笑。
防她防得可真紧。
可惜,他们低估了她。
她南意是什么人?能与天下第一比肩的大神游玄境,即便如今刻意隐藏,这点微末伎俩也想完全阻隔她?
她指尖看似无意地在缰绳上轻轻敲击,一缕几乎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内力,如同无形的水流,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贴着车壁,缓缓渗透而入。
车厢内的对话,如同拨开云雾,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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