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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看来我苏昌河,还是很惹人怜爱的嘛。
一旁的苏喆看得眼角微抽,实在没眼看这画面,默默地向旁边挪开了两步,抬头望天,假装研究起头顶树叶的脉络。
茯苓在他靠过来的瞬间,身体有片刻的凝滞。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带着一种危险的侵略性。
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依旧会让她心头泛起微澜。
她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手指穿过他略显凌乱的发丝,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像逗弄一只主动凑上来的,心思难测的野狗。
苏昌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果然如此”的确认感席卷了他。
她没有立刻推开他,甚至还……摸了他的头?
他几乎要确信,那些流言是真的,她此刻的提议,也是出于对他的情意。
然而,这错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下一秒,茯苓那只原本落在他发间的手,倏地抬起,毫不留情地拍开了他靠在她肩上的脑袋。
力道不轻,发出清脆一声响。
茯苓少废话。
她语气冷了下去,带着明显的不耐。
茯苓要杀谁,赶紧决定。
她目光扫过他那张因错愕而略显怔忪的脸,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危险的轻快。
茯苓不然,我先一箭射穿你这个不是东西的送葬师,倒也清净。
苏昌河被她拍得脑袋一偏,脸上却不见恼怒,反而像是被这一巴掌拍通了什么关窍。
那点轻微的痛感,和她骂他“不是东西”时那冷飕飕的语气,奇异地搔刮着他心底某处阴暗的痒处。
他非但没觉得受挫,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近乎病态的亮光。
他竟觉得,这或许就是茯苓表达“在意”的独特方式,是女子家别扭的害羞?
苏昌河啧,真凶。
他揉了揉并不疼的额角,重新站直身体,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欠嗖嗖的带着点邪气的笑容。
苏昌河有我在的地方,怎么能让我们射魂师茯苓大人干这种脏活累活呢?
他挺直脊背,望向破庙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之前的挣扎仿佛只是错觉。
苏昌河一个中毒的大家长,加上一个苏暮雨……
他顿了顿,语气狂妄。
苏昌河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苏喆在一旁听着,看着苏昌河那副在茯苓面前耍帅,甚至还隐隐有点被骂爽了的贱嗖嗖模样,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摇了摇头。
这哪里是“苏家的茯苓,唯独对苏昌河上心”?
这分明是“送葬师苏昌河天天缠着苏家的茯苓不放”。
刚才在路上,他可听他们二人说了。
提魂殿给茯苓下达了刺杀大家长的任务,却被茯苓拒绝了。
而当提魂殿以苏昌河做威胁时,她也没改变自己一开始的决定。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的观察……
这苏昌河,陷得怕是要比这茯苓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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