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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茯苓,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用一种与此刻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带着点委屈和耍赖的腔调,贴在她耳边开口:
苏昌河大家长,冷静,冷静点。
苏昌河这人教训完就丢出去得了,没必要为他费太多心神。
茯苓的身体在他抱上来的瞬间骤然一僵。
搭在弓弦上的指尖,凝实的妖力箭矢微微闪烁了一下。
茯苓送葬师苏昌河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手下留情了?
茯苓这些人既然来抢剑,又伤了你们,杀了便是。
茯苓那个白头发的,实在碍眼。
不仅仅是因为那看着癫狂的性子,更是因为对方屡次口出狂言的态度和伤了他们的行为。
在茯苓看来,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挑衅。
苏昌河哎哟哎哟……我好疼,再不帮忙治伤,因为血流太多晕过去了怎么办。
茯苓……
她垂下眼眸,看着埋在自己颈间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倒地不起,只剩半口气的慕词陵,以及一旁沉默又眼神复杂的苏暮雨。
赤红色的云火弓虚影在她手中缓缓消散,最终归于无形。
苏暮雨暗河新任大家长如今手下留情,放了你。
苏暮雨慕词陵,刚才那一战,你已伤了心脉。
言外之意很明显——速速离开,莫要再打眠龙剑的主意,否则,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慕词陵沉沉看了茯苓许久,眼中闪过几分不甘,却又不得不服。
水官和慕子蜇见茯苓出手,便也没了再争夺的意思。
他们深知,一个慕词陵的九层阎魔掌都能通过一招破除的茯苓,若是他们二人合力,也定不是她的对手。
…
茯苓还装?
茯苓没死透就赶紧起来。
等人一走,茯苓刚要把仍旧抱着她的苏昌河推开,对方似乎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反而抱得更紧。
苏昌河真的受伤了,我也伤到了心脉……
苏昌河慕词陵刚才那一掌,实在是太狠了。
听毕,茯苓的目光重新落在苏昌河身上。
明知这人十有八九是在做戏,可听到“阎魔掌”三个字,茯苓心头仍是无法自控地一紧。
那功法的反噬阴毒霸道,损人亦损己。
茯苓伤了何处?
她声音依旧冷淡,但不再做推开他的动作。
苏昌河抬眼望她,虚弱地抬起手,指尖微颤,指向自己心口。
苏昌河这里……闷得厉害,气息行走不畅,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气音,每个字都敲在茯苓心尖上。
茯苓蹙眉,不再犹豫,伸手便欲探他脉门。
不料苏昌河动作更快,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刹那,反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
他的掌心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牵引着她的手,径直按上了自己左侧胸膛。
隔着一层衣料,茯苓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心脏的跳动,沉稳有力,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孱弱。
苏昌河你摸摸看,是不是跳得又乱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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