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会议厅的顶灯忽明忽暗,把林景渊的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他被反铐在铁椅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沈枭寒站在墙上的势力分布图前已经站了十分钟。那张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寒门的势力范围,从东海岸到西边边境,每个标记都是用血写下的名字。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下摆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某种危险的预兆。
“你到底是谁?”沈枭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一把钝刀。他转身时,袖口露出半截手腕,虎口处有道月牙状的旧疤——那是北方特种营的印记。
林景渊扯了扯手腕上的铐子,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沈枭寒走近几步,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刀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纹章,林景渊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家族的标志。
“这把刀,是从你同伙身上搜出来的。”沈枭寒把匕首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纹章,“你说,我要不要用它来问话?”
林景渊嗤笑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要杀要剐,别浪费电费。”
沈枭寒冷笑,抬手示意审讯官上前。一个戴黑手套的男人拎着皮箱走来,拉开拉链,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样“招待贵宾”的工具:皮鞭、电击器、针剂,最后还有一瓶透明液体,标签上写着拉丁文。
“这是新研制的药,能让人把藏在骨子里的秘密都说出来。”沈枭寒拿起电击器,在掌心转了个圈,“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传统一点的方式。”
林景渊的目光扫过那些刑具,最后停在沈枭寒脸上。“你们寒门,也就这点本事了。”
沈枭寒挑眉,眼神危险。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审讯官立刻把电击器贴上林景渊的脖颈。
电流窜过的瞬间,林景渊的背猛地绷紧,但咬紧牙关没发出一声。沈枭寒看着他脖子暴起的青筋,手指在桌沿掐出一道浅浅的月牙痕。
“停。”沈枭寒忽然开口。
审讯官愣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你倒是挺能忍。”沈枭寒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可你知道吗?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疼痛,而是等待疼痛。”
林景渊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那你还等什么?”
沈枭寒没说话,只是伸手撕开他的衬衫。布料裂开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厅里格外刺耳。
一道狰狞的十字伤疤出现在林景渊胸口,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肋骨下方。沈枭寒的手指几乎要碰到那道疤,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
“你倒是有意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景渊冷笑:“怎么?怕了吗?”
沈枭寒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身后的侍从:“把他腿也检查一下。”
两个黑衣人上前,粗暴地扯开他的裤管。一道陈旧的刀疤出现在小腿外侧,形状和位置都与沈枭寒大腿内侧的那道伤疤一模一样——那是北方特种营的印记。
沈枭寒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耳边仿佛又响起教官的声音:“伤口就是军人的勋章。”
“你们……”他低声呢喃,随即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角落的酒柜。
林景渊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沈枭寒的手机响了。他接通蓝牙耳机,却没有避开林景渊。
“小寒,该学着养猎犬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记住,猎犬最重要的是栓好狗链。”
沈枭寒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玻璃渣扎进掌心,血滴落在地上,绽成一朵暗红的花。
“您说的猎犬……会咬主人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就栓好狗链,别让它乱跑。”对方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沈枭寒站在原地,指尖的血一滴滴落下。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林景渊。
“换个地方。”
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解开铁铐,换上了更结实的束缚链。林景渊被押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但很快稳住。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前。沈枭寒跟在后面,手里还握着那把带血的匕首。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墙壁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林景渊悄悄活动手腕,感知到束缚链的松紧程度。沈枭寒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顶层公寓的门打开时,林景渊愣了一下。
这里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阴森的装饰,也没有血腥的气息,反而有种出乎意料的生活气息。全屋智能控制,玄关感应灯随着脚步渐亮,墙上挂着几幅格斗比赛的照片,角落里摆着奖杯。
“欢迎入住。”沈枭寒淡淡地说,把匕首放在茶几上,刀柄朝向林景渊。
卧室的布置更加出人意料。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上却是真皮束缚带。床头柜上摆着一瓶水和一些消炎药,还有……那把同样的匕首。
“你倒是细心。”林景渊嘲讽道。
沈枭寒没说话,而是走了过来。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露出锁骨下方的一道旧疤——和林景渊胸口的十字伤疤几乎一模一样。
林景渊瞳孔微缩。
“怎么?惊讶了?”沈枭寒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你以为只有你经历过那种训练营?”
林景渊没有退后,反而直视着他:“那你为什么抓我?”
“因为我想知道,”沈枭寒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指尖滑过脉搏的位置,“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林景渊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你觉得你能困住我?”
沈枭寒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夜风吹起窗帘,城市灯火在他身后闪烁。
“困不住的人,我会养熟。”他轻声说,指尖的香烟即将燃尽。
房间陷入黑暗,只留下窗外的星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