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密。林景渊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那盒影像资料安静地躺在桌面上，像一具等待被打开的棺材。
“想知道自己是谁，就看下去。”沈枭寒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冷。
陈曜靠在墙边，手指摩挲着虎口处那道月牙状的旧疤。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林景渊。
林景渊忽然抓起资料盒，猛地摔在桌上：“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谁？”
沈枭寒抬头，目光如刀：“我们等你醒来很久了。”
空气仿佛凝固。林景渊胸口起伏，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他猛地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纸张哗啦作响，最终，一枚铜戒滚落在地，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疤”字。
他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金属表面，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蜂鸣。影像播放器自动启动，画面闪动了一下，出现了灰白的画面。
孤儿院的操场，秋千轻轻晃动。一个瘦小的男孩坐在上面，背影单薄。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登记表，日期显示是1999年，姓名栏赫然写着“林小满”。
林景渊踉跄后退，撞到桌角，手肘火辣辣地疼。他死死盯着屏幕，喉咙发紧：“这不可能……我明明叫林景渊！”
画面继续播放。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房间，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注射器。镜头晃动了一下，针头扎进男孩的手臂。男孩没有哭，只是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
“这是你第一次接受记忆清洗。”沈枭寒低声说，“他们给你植入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林景渊。”
林景渊摇头，后退一步，脚跟撞到书柜，发出一声闷响。
“不……不是真的……”
画面切换。雪地训练营里，三个少年站成一排。最左边是陈曜，右边是沈枭寒，中间那个，分明就是他自己。教官站在他们面前，语气森冷：
“记住，你们的名字只有编号。其他都是幻觉。”
林景渊瞪大双眼，呼吸急促。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沈枭寒：“你说过，是我杀了你的人。”
沈枭寒冷笑：“我说过，是你亲手抹去了过去。”
“放屁！”林景渊怒吼，一脚踢翻书桌，文件四散飞落。他冲向门口，却被沈枭寒一把拦住。两人僵持片刻，沈枭寒忽然将他搂住，温热的呼吸擦过他耳畔：
“现在逃，只会落入更大的陷阱。”
林景渊剧烈挣扎，胳膊撞到对方胸口。沈枭寒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松手。他的手掌压在林景渊背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骨子里。
“我不信你……”林景渊咬牙低语，声音发哑。
沈枭寒松开手，转身时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望向窗外，目光深不见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枭寒瞬间挡在林景渊身前，右手摸向腰间。
门被推开。秦婉儿湿透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手中握着一把枪，枪口微微发颤。
她喘着气，声音沙哑：“他们来了。”
话音落下，整间书房的灯光忽然熄灭。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映照出三道人影僵立的身影。
林景渊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训练营最后那夜的画面：警报声划破寂静，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人喊着他的代号，有人举着枪。
“快走。”秦婉儿将一个解码器塞进林景渊手里，“这次，跟他们走。”
沈枭寒冷笑：“又要演哪出？”
林景渊低头看着手中的解码器，指节发白。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暴雨肆虐的夜色。
然后，迈出了第一步。
身后传来第一声破门而入的巨响。
追逐，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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