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枭寒站在暗格前，手指抚过生锈的金属边缘。林景渊还蹲在地上，那封信被他紧紧攥着，纸张边缘已经卷曲。
"你不敢看下去。"沈枭寒低声说。
林景渊没有否认。他的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可那些记忆碎片又开始浮现——手术台的冷光、耳边嗡嗡作响的仪器声、还有沈枭寒的脸，模糊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他声音沙哑。
沈枭寒从铁盒里抽出另一份文件。泛黄的纸上贴着一张照片，正是三人合影的背面。字迹和之前不同，工整而冷静：
"今日训练结束，林小满状态良好。已成功植入仇恨记忆，目标：沈枭寒。"
林景渊猛地抬头："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枭寒把文件翻过来，露出更多记录，"你看看这些日期。从三个月前开始，你就频繁出入训练营。你以为你是来调查的？不，你是回去接受强化的。"
林景渊后退几步，背撞到身后的铁柜。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剧烈。
沈枭寒继续翻动文件，每一页都像一把刀："你不是受害者。你是计划的一部分。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对话……都是设计好的。你来杀我，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因为——"
"够了！"林景渊嘶吼打断他，"你凭什么觉得这些是真实的？"
沈枭寒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陈曜会查到你的指纹出现在训练营？为什么秦婉儿会说你曾经亲口告诉她，要杀了我？"
林景渊愣住了。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那些空白的记忆，那些无法解释的直觉，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画面——它们到底是真是假？
沈枭寒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低沉："你一直在找真相。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林景渊的手指慢慢松开，那封信缓缓落在地上。他盯着它，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他刚开口，就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
两人同时看向密室入口。红光闪烁，机械锁死的声音响起。
"有人动了机关。"沈枭寒迅速转身，冲向楼梯。
林景渊紧随其后。他的腿还在发软，但本能驱使着他向前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电路短路的味道。
他们冲回书房时，发现门已经被反锁。窗外的暴雨更猛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无数人在敲打。
沈枭寒扑向书桌，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陈曜发来的。"他快速扫视内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
林景渊靠在门边喘息，目光落在桌上。那些文件还摊开着，其中一页赫然写着：
"最终任务：清除沈枭寒所有相关记忆，执行者：林小满。"
他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沈枭寒突然抬起头："有人在追踪我们。就在刚才，训练营那边发生爆炸。"
"什么？"林景渊瞪大眼睛。
"陈曜说现场发现了怀表残片。"沈枭寒声音冰冷，"和你一直找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景渊的脑子嗡了一声。那个怀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训练营？
沈枭寒盯着他："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林景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确实记得一些事，但那些画面太混乱了。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控制台前，手边放着那块怀表。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启动记忆重置程序。"
然后是一声枪响。
"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语，"我真的不知道。"
沈枭寒冷笑一声，转身走向窗边。他用力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雨点划过的痕迹。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了。"他说，"你最好祈祷，你不是那个按下按钮的人。"
林景渊站在原地，浑身发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枪，写过指令，也曾经——
他忽然想起一个画面。沈枭寒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渗血，而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那块怀表。
那不是记忆移植的结果。那是真实的。
"我不是来杀你的。"他低声说，仿佛在对沈枭寒，也仿佛在对自己解释，"我只是……想弄清楚一切。"
沈枭寒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希望如此。"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却足以让他们同时屏住呼吸。
有人来了。
而且，他们知道这里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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