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裂痕

铁锈和霉味在暗格里发酵。母亲攥着平板的手在发抖，屏幕上的病历照片开始闪烁，当画面切换到另一张病历时，我看见了熟悉的字迹。

那是父亲的笔迹。

"实验编号：SY-07。"我念出声，喉咙像被刀割过，"实验对象：沈某某，观察周期三年......"

母亲突然抢过平板。她盯着病历最下方的签名栏，瞳孔剧烈收缩。

"主诊医师：苏明远。"

她的手指掐进我的手腕，和小时候犯错时一样疼。"当年他说这孩子救了你爸。"她声音嘶哑，"可现在......"

我挣脱她的手，指甲划破了她的袖口。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她怀里飘落，纸页翻动间露出"心理干预计划"细则。照片上是年轻版的父亲，站在两个男孩中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不是沈溪阁的父亲。"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实验体。"

母亲猛地抱住病历照片。泪水在"心脏贯通伤"几个字上晕开血红的痕迹。"当年他们把我丈夫送进观察室，说要用药物控制暴力倾向。"她喃喃自语，"可实际上......"

暗格突然震动。沈溪阁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往里面走，快！"

我们跌跌撞撞往前挪动。母亲攥着平板的手指在发抖，屏幕上的童年照片开始闪烁。当画面切换到另一张病历时，我看见了熟悉的字迹。

"实验编号：SY-07。"我又念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实验对象：沈某某，观察周期三年......"

母亲突然尖叫："他一直在骗我们！"

她的声音撞在铁壁上炸成碎片。我想捂住耳朵，却被她抓住手腕。指甲掐进皮肉："你爸用药物控制他的情绪，把未成年的孩子当小白鼠！"

"可他也救了我们！"我挣脱她的手，踢翻了旧记录。墙灰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刻着的"SY-07"字样。

母亲抓起泛黄的照片质问："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看懂你的雨痕吗？"镜头推近，照片角落露出半截白大褂衣角，袖口有父亲特有的梅花扣。

"你爸连临终都骗我..."母亲的眼泪砸在"SY-07"字母上，锈迹随水渍晕开成血泪状，"说这是心理治疗..."

"至少有人教会我画真正的雨痕！"我攥紧平板，指节发白。

通风口传来沈溪阁断续的咳嗽声，混着锁链拖拽的异响。母亲突然抓起铁块砸向通风口："你也是实验品对不对？！"

回音中，沈溪阁轻笑："我是来提醒你们...SY-07不是唯一编号。"

地面突然震颤。角落铁板移开露出齿轮转动的机械装置。母亲怀中的病历照片被风吹起，露出背面"林致远-对照组A"字样。

我低头看见脚边滚来的药瓶标签"林致远"，和沈溪阁藏起的那瓶完全一致。

幽深通道内传来孩童笑声，混着电子合成音"欢迎回家，SY-07"。

母亲踉跄着挡在我与铁门之间，发丝凌乱遮住扭曲表情。

黑屏前最后听见沈溪阁的喘息："记住画雨痕的诀窍...永远相信光的方向。"

我蜷缩在铁锈斑驳的墙角，喉咙里泛着血腥味。母亲攥着平板的手指关节发白，屏幕上的字迹像烙铁烫进我的视网膜——主诊医师：苏明远。

"实验对象是沈溪阁？"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指甲抠进掌心，"三年前就停止观察了..."

母亲突然尖叫着把平板摔向墙壁。玻璃碎裂声中，她抓起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父亲站在两个男孩中间微笑。她的指甲划过其中一个男孩的脸，撕开一道裂口。

通风口传来沈溪阁的脚步声，混着金属锁链的拖拽声。我想说话，却被她掐住手腕。

"当年他说这孩子救了你爸。"她眼泪滴在照片上，晕开"心理干预计划"几个字，"可现在..."

暗格突然震动。沈溪阁的声音从通风口渗进来："往里面走，快！"

我们跌跌撞撞往前挪动。母亲怀里的病历纸页散落，我看见诊断书上的"心脏贯通伤"，还有角落里的梅花扣图案。那是父亲惯用的钢笔压出的痕迹。

"SY-07。"我念出墙上的刻痕，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猛地抱住平板残片，泪水在"苏明远"签名栏洇开墨迹："他们把你爸送进观察室的时候，说是药物控制暴力倾向..."

通风口的铁栅突然崩裂。沈溪阁的半张脸从缺口露出来，他脖颈上有道新鲜的擦伤。

"别让过去毁了现在。"他伸手想拉我，袖口露出同样位置的梅花扣，"你们不该找到这里。"

母亲抄起铁片划向他的手："你也想控制我女儿对不对？"

"我是来提醒你们..."他避开利刃，锁链在身后晃荡，"SY-07不是唯一编号。"

地面开始震颤。角落的铁板移开，露出转动的齿轮装置。母亲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脚边的药瓶。玻璃滚过我的鞋面，标签上赫然是"林致远"三个字。

"欢迎回家，SY-07。"孩童的笑声从通道深处传来，混着机械合成音。

沈溪阁抓住我的手腕就往铁门跑，母亲却扑过来拽住我："你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我甩开她冲进通道，身后传来铁链缠绕的声响。沈溪阁在我耳边低语："记得画雨痕的诀窍..."

黑屏前最后看见母亲扭曲的表情，像极了她撕碎童年照片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