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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子上盛放韦氏一族卖官鬻爵证据的账本,崔令初想,断不能将这些证据直接交付出去,因为韦贵妃之所以多年来在宫内横行霸道,除却韦氏一族的依靠,还因着陛下的宠爱。
在这个时代中,有没有罪,罚不罚,都只是皇帝一句话的意思。
武元照“你在想些什么?”
刚才高扬派人来找武元照,武元照出去了一趟回来手上便多了一个食盒。
武元照将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让崔令初快些品尝,崔令初发现里面的竟然是透花糍。
崔令初“不用猜我都知道,是晋王殿下托高扬送你的吧。”
武元照“晋王殿下昨日见我不开心,想安慰我一番罢了。”
武元照“别说我了,快说你在想什么?”
崔令初取出一本账册,将自己心中所想与崔令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崔令初“陛下念旧情,直接将证据奉给陛下,难免会引来猜忌和杀身之祸,毕竟帝王最看重的便是面子后才是情谊。”
崔令初“如若我们想彻底的扳倒韦贵妃,我们就只能选择另外一条路,只放出韦氏一族卖官鬻爵的口风,在陛下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崔令初“然后我们将相册送到陛下最信任的权臣手上,待到日后,方可给韦氏一族致命一击。”
武元照“那你想将账册给谁呢?”
崔令初“长孙无极便是最好的人选。”
崔令初“但是谁送成了难题,如果有人将这账本给了长孙无忌,无异于拉拢了长孙无忌。”
武元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设身处地的考虑,如若自己面对强有力的对手不知所措时,有一人正好送上了扳倒对手的关键武器,那定然会潜移默化的形成联盟关系。
彼时,崔令初和武元照所站的阵营已经逐渐清晰,二人身后一个是刚立了战功的魏王,一个是深得帝心的晋王,无论谁得到了长孙无忌的帮助,都会成功的碾压另外一个人。
武元照“我知道,你想将账册交给魏王,让魏王靠着这个去拉拢人心。”
崔令初“元照,你很聪明。”
崔令初“魏王对晋王起过杀心,我想你也早就看出来,倘若日后晋王登基,我和魏王的下场都不会善终。”
武元照“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崔令初“元照,此时说这些已经不早了,储君之位空悬已久,是时候该有答案了。”
崔令初将自己面前小碟里武元照刚分给她的透花糍重新推回了武元照面前,叹了口气。
崔令初“我懂你,你想将账册给晋王,你所担忧的与我所担忧的一样。”
崔令初“可是这一次很抱歉元照,我不能让。”
武元照深吸了一口气,说,这账册得来的过程几乎都是崔令初在出谋划策,所以账本的归属权理应属于崔令初,至于崔令初愿意给谁,就和她无关了。
望着武元照推门离去的背影,崔令初知道,今夜的二人,终究是在此离心了。
武元照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望着扑朔的灯火,武元照心想,自己也该谋划了,就如同崔令初如今为了自己已经开始替晋王谋划了一般。
当夜,崔令初就唤杨景将账册带走交到了礼泰手上。
杨景“殿下,姑娘说还希望殿下等待最佳时机出现时,将其献给长孙太尉,借此来获得长孙太尉的支持。”
杨景“殿下,姑娘还说,眼下虽说要先按兵不动,但她想听到韦氏一族卖官鬻爵的风声四起。”
看着盛放在匣子里的账本,礼泰从中拿出了一本,粗略的翻看着,心中有些惊讶,韦氏一族这几年看似老实本分原来背地里干了如此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礼泰“知道了,退下吧。”
礼泰透过酒杯里的酒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
自己瞅着自己,礼泰询问着自己,为了未来,崔令初都在替她谋划,他又有何理由坐以待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