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加快步伐走过去，向蒋春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能处理吗?”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周同志，这位 周原加快步伐走过去，向蒋春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能处理吗?”他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周同志，这位女士叫刘丽，旁边的这个……"
蒋春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那人给打断了。
那人看上去十分气愤，“我说你们这些警察到底干不干事?我儿子都失踪两天了，你们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大一个活人，这就找不到了?学校不是说能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吗?怎么出去研个那什么学人就丢了?不是说失踪24个小时就给立案吗，这两天都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个好大学，还等着他继承家业给我们养老呢，现在人都找不到了，今个儿我和老伴就在这警局外边等着了，这件事儿你们必须给个解释。”
周原静静地听完他一大长串的话，随后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似乎是被噎了一下，但想到刚刚那位警察要介绍自己的时候被自己打断了，就没好气地说：“李富……哎！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眼看他还要继续说，周原还想说什么也停了下来，有一种不把他说的话听完誓不罢休的感觉。
刘丽赶紧扯扯李富的衣服，使眼色："你快先别说了……”
他终于又闭嘴了。
要平静、要有耐心、要温和……要烦死了。
周原心里烦得恨不得把面前这人揍一顿。
他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在脑内迅速分析并梳理了一下刚刚从那一大段话中得到的信息、随后不紧不慢地说：“两位，虽然你们的儿子经常去的地方你们都已经仔细地找过了，但是为了防止缺漏，我们肯定还是要全部再排除一遍的……至于学校那边……”他看向蒋春才，示意他接话。
周原今天下午才刚刚报到、对这起失踪案的了解并不多。
站在一旁的蒋春才连忙补充道：“两位，我们承认这边和学校之间协调的力度不够，但这主要是因为人手不够，而不是消极怠工，正好市局那边调配了许多人过来，周同志就是刚刚调过来搭把手的，到时候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可都是大老板……工作这么忙，能来一趟不方便……请相信我们、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刘丽和李富二人虽然脸上仍是不悦，但态度比刚刚明显好了许多：“那你就说到底要多久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知道我们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了吧？”
“五天吧，最多一个星期，一定跟你们说最新的进度……到时候我们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蒋春才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好，那我们就再等等……到时候要是还没消息，可别怪我们赖在警局门口不走！”
……
又做了一些简单的告别和问候之后，终于把那两人给送走了。
周原发现蒋春才一直都在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感觉颇为不自在，问道:“你一直看我干嘛，我是做了什么事吗？”
“周同志你好厉害啊！上一次他们来警局闹事的时候我和赵同事可是劝了他们好久才让他们回去的……”
蒋春才一脸苦涩。
“周同事，你能教教我你是怎么把人劝走的吗？我嘴笨，徐队长还总让我去和家属沟通，这一次干脆把赵同志叫过去和他一起去调查案件了，让我一个人对付那两人，简直太难了。”
“这……的确是有些太急了，这些东西你只能多积累经验，你刚工作半年不到吧，应对不好才是正常的……话说……那两个人的事情，你们是已经立案调查了吗？”
周原问道。
蒋春才回道:“实际上，在昨天下午两点二十九才算正式立案。”
“学校方面仍旧没法做出任何解释，但是我们现在可以进行相关人员问询了。”
门外传来声音、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个子高挑，皮肤有些黑，看着是个身体结实的大叔，身后还跟着一个见习警员。
他身后那位……应该就是蒋春才所说的赵同志了吧。周原心想。
那人继续说:“你就是刚调来的周同志……周原是吧？看来你现在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现在这个案件的调查权力已经有了，正好我和赵文卓刚解决了一个突发情况回来……”
他说话的同时用手指了指外边停着的警车后座、随即继续说:“你如果需要介入的话，正好我们两个去学校调查就够了。”
随后，他看向赵文卓和蒋春才两人。
“车里那个人你们处理，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两人齐声回答。
“处理好后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都这么久了、你们自己多点能动性，我又没法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好，知道了吧。”
“知道了。”他们再次齐声回答。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周原问道。
“刘成，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不必见外。”
周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上了另一辆车。
对方一看就是不认年龄只认职务的人，但自己肯定不能真就直接喊他名字。
……
江云市的冬天真的很冷。
下午出来了一点太阳，勉强算是个晴天，但积雪还是纹丝不动地焊在各处，好在道路上的积雪被铲到了一边，可见这个落后了些的小城市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在车上。
刘成说:“我先前在局门口看见你已经见过那两位当事人了，应该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了，有什么需要问的现在问。”
“我不太熟悉你们这里的办事习惯，当几个相关人员的关联程度差不多时，你们是由下到上问，还是从上到下问？”
“一般我们是从下到上……因为这里是边境，并且建设还不够完全，下方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跑路，但是上方的人审查比较严，不那么容易能走掉……”
半晌，刘成接着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但你肯定知道我们这里刚被开发没几年，秩序极其混乱，等会儿问话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拿出你在云阳市的作风。”
“明白了。”
……
江云大学。
周原在到这里之前就有听说过这所大学的传闻，这所大学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存在，明明是在这么一个如此偏僻、落后、贫穷的小城镇，却有一所中外联办的大学拔地而起，听说在这所学校里工作的老师都是外国的精英教师，教室里坐着的不是家财万贯的二代们就是从全国各地拔尖挑来的学霸。
为了不引人耳目，他们把车停在了学校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随后从车里拿上装有警用物品的背包就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可能是提前打过了招呼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恰巧是学校可以自由出入的时间，他们直接进入了学校内。
“第三教学区二栋4层西小办3号位”周原在心中默念。
原以为这么大一个校园要走很久才能找到这个地方，但刘成显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周原来到了这个办公室的门前。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们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就进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办公桌前有老师在办公，大概其他老师都在上课吧。
周原上前去问道:“这位先生，请问张玉蝶女士现在在哪？是去上课了吗？”
“哦……23班的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啊？现在正好是她的英语课。”
说罢，他看向一旁桌子上的包，又接着说:“你们来得很巧，这正好是她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再过几分钟就是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了，她一定会回来拿她的包的。”
再然后，他继续投入到电脑的表格中。
实际上，还没到下课时间，张玉蝶就回到了办公室。
她仿佛是没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存在。拎起了桌子上的包就准备走人。
刘成上前出示证件说道:“张女士，之前让你去一趟警局，你说公务繁忙，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是约好了今天谈话的吧。”
张玉蝶脚上踩着高跟，身上套着羊毛衫和厚大衣，一脸不耐烦得说:“我不是说了吗？关于研学的相关事宜，学校账号里第一个宣传页面就有。你还有什么问题是非得当面问的？”
这个周原倒是在车上就看过了，那什么宣传页，就只有研学的流程图，单纯是一张照片，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研学过程中与那个走失的学生同车的还有谁？考勤的老师又是谁？那个学生平时的人际关系到底是什么样？这些——学校的招生简历上并没有写。”
刘成的语气严肃了一些。
张玉蝶的眼神往旁边瞥了一瞬，似乎是有些心虚，随后她打开旁边的一个文件柜，从倒数第二层拿出了一个极厚的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
她没好气地说:“学校研学期间的具体人员和安排都在这里了。这个学生平时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经常请假缺课，他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我也没太关注，回头我把教室内的监控记录发给你们总行了吧，其他的东西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利。我要下班了。”
“可是……”
周原还打算再说几句。
“我现在要下班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凝固的空气以及高跟鞋传来的“哒哒”声，还有一沓很厚的文件。
“至少……不是空手而归。”
考虑到周原可能是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这里“淳朴”的民风，刘成安慰道。
“我之前在车上就跟你说过了，这里由于刚解放没多久，政府也才刚接手几个月，民不服官，像我们这些公职人员，那真是在当地人面前半点威望都没有，再加上人手紧缺，这里的情况就……如你所见了。”
“没事……理解。正是因为这样云阳市才会派我过来，走吧，回去看材料。”
周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生气或不满。
只见他抱起那一沓文件抬腿就走，并且健步如飞。
刘成被他这一股干劲感染到了。
他笑了笑，快步走到他前面，顺手替他分担了一些重量。
“那我可得加油了，可不能叫同级的小辈给比下去了。”他开玩笑似的说。
……
天色渐晚。
原本江城大学就离公安厅有一段距离，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又扯了几句话，再交流一下案件，等回到公安厅内时，楼里已经开始分发盒饭了，来不及感慨一句江云市的公职人员有多辛苦，周原就被塞了一个盒饭。
他回头一看，刘成已经把盖子打开了。还不忘说:“快点吃，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吃完就投入案件，10分钟能行吧？”
“10秒都不用，我今晚一点都不饿。我去看资料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就是群众的态度差了点吗……我还就不信了，有什么能难得倒我。
周原显然被这里“淳朴”的民风给刺激到了。
刘成听到周原说的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放下刚刚打开的盒饭、几步走上前去挡住了周原的去路，顺便把他手里那一沓文件夺了过来，说:“这怎么行，今天是你报到的第一天，以后有的是你加班的时候……走、我们出去吃，我来请客！”
周原:头疼，不想说话，不想见人，能不能让我好好工作。
周原只是懂得一些说话的技巧，但他并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交往，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里。
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句话完美地体现了周原在正常社交活动中的状态，他似乎只适合工作。
唉……
周原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总不能就这么拒绝他的好意。
“那……行。我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就全都靠你了。”周原回答道。
周原面上浅笑，脑子却在跑马拉松——缺氧。
因为很快就要回来，他们没有把里面的警服换下来，只是换掉了外面的反光服就出门了。
……
江云市的夜晚，昏暗又寒冷。
现在还不是很晚，正是人们下班吃晚饭的时候，江云市处于多国交界处，哪怕和国内相比落后了些，大街上也不乏蓝眼和棕发。
人来人往间没有言语，但却又热闹非凡。
刘成带着周原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却人满为患的小店。
店里人声喧闹，店外却十分冷清。
“欸，这里的位置这么偏，店里人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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