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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剜心证道

极光如绿色的丝带在天幕上舞动,冰岛的黑夜被这神秘的光芒点亮。凌曜紧紧搂着林微,两人裹在厚厚的毛毯里,仰望这他们曾经梦想

冰岛之行是凌曜兑现的承诺,也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还记得医院里那些日子吗?”林微突然问,呼出的白气在极光下清晰可见,“有时候觉得像一场梦。”

凌曜将她的手引至自己胸前,让她感受那平稳有力的跳动:“这不是梦。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我,什么是真实。”

他们的蜜月持续了一个月,从冰岛到挪威的峡湾,再到苏格兰的高地。每到一个地方,凌曜都会细心地确认医疗支援的可行性,但他从不让这些准备破坏林微的体验。

回国后,凌曜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逐步退出凌集团的日常管理,只保留董事会席位。

“为什么?”林微得知后十分惊讶,“凌氏是你一手壮大的。”

凌曜从身后环住她,手掌轻轻覆在她左胸上方,感受着人工心脏的轻微震动:“因为有比商界征战更重要的事。我想陪你去看更多极光,更多山川大海,在你还能够尽情享受的时候。”

林微转身面对他,眼中含泪:“你不必为我放弃这么多...”

“不是放弃,”凌曜微笑,“是选择。而且我没有完全离开,只是换种方式参与。”他眨眨眼,“再说,凌志远的倒台让我意识到,生命中有些东西远比商业版图重要。”

凌志远因商业间谍罪和蓄意伤害罪被判刑,凌氏集团由此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变得更加透明和高效。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林微的健康状况稳定改善,甚至开始在凌氏慈善基金会负责医疗援助项目,帮助那些与她有着相似处境的人。

一个秋日的午后,凌曜在家办公,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奇异的悸动。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强烈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澎湃感。他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同时脱口而出:“微微?”

几乎同时,他的手机响起。是林微的监测设备自动发送的警报——她正在经历一次罕见的“能量高峰”,人工心脏的输出功率莫名飙升到了极高水平。

凌曜立刻拨通她的电话:“你还好吗?在哪里?”

“在基金会办公室,”林微的声音惊讶而平静,“刚刚突然感觉...很充沛,前所未有的能量感。设备报警了吗?我正想联系陈医生。”

“别动,我马上来接你。”凌曜边说边拿起车钥匙。

去医院的路上,凌曜一直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异常活跃,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激励着。而林微则描述了一种奇特的“完整感”,好像缺失的部分突然被填补了。

陈医生为林微做了全面检查后,表情困惑而兴奋:“难以置信...人工心脏的功率峰值超出了设计极限,但没有任何损坏。更神奇的是,它似乎...自适应调整了节奏,更像一颗真正的心脏了。”

他看向凌曜:“你呢?有什么感觉吗?”

凌曜描述了自己感受到的悸动。陈医生沉思片刻,忽然问:“你们当时在一起吗?当这一切发生时?”

两人摇头。凌曜在城西的家,林微在城东的基金会办公室,相隔整整二十公里。

陈医生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这不可能...但数据显示,你们两个‘系统’的异常波动完全同步,精确到毫秒级。”

医院走廊里,凌曜和林微面面相觑。

“也许,”林微轻声说,手不自觉抚上胸口,“有些连接超越了距离。”

凌曜握住她的手:“就像它总是知道你在哪里,需要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奇妙的现象又发生了数次。无论相隔多远,当林微的人工心脏出现异常时,凌曜总会有所感应;反之,当凌曜情绪激动或身体不适时,林微的设备也会显示出相应的反应。

陈医生开始详细记录这些案例,甚至与几个国际医学机构分享了数据。

“你们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心心相印’。”一次复查时,陈医生开玩笑说,但眼中满是科学的严肃,“这可能会为未来的人工器官研究开辟全新方向。”

三年后的一个春天,林微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她扶住栏杆,同时感到人工心脏的节奏变得异常——不是故障的紊乱,而是一种奇特的、庆祝般的节律。

几乎同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凌曜,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微微,坐下听我说。刚接到陈医生的电话...有供体了。完全匹配,所有指标完美。”

林微愣在原地,手中的剪刀掉在草地上,没有发出声响。

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比第一次顺利得多。新技术加上更好的抗排异药物,使恢复过程缩短了许多。

当林微从麻醉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凌曜含泪的微笑。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左胸上。

感受着那里传来的、久违的、源自生命本身的搏动,林微哭了。

“听,”凌曜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现在,我们各有各的心跳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林微拥有了自己的新心脏,那种奇妙的连接似乎没有消失。在一个月的恢复期里,每当她感到疼痛或不适,凌曜依然会有所感应;而林微也能准确判断出凌曜何时压力过大或过度疲劳。

“这可能已经成为了一种心理上的默契。”另一位医生推测道。

但陈医生摇头:“不,我监测过。他们的心跳仍然会在特定时刻完全同步,即使一个在睡觉,另一个醒着。这是生理上的,不只是心理。”

出院那天,凌曜为林微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重返冰岛的行程。

还是那片极光下的原野,还是相拥的两人。但这一次,林微的胸腔里跳动着一颗真正的心。

“感觉不一样了,”林微轻声说,依偎在凌曜怀中,“现在它是我的了。”

凌曜微笑:“它一直都属于你。”

突然,两人同时安静下来,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共振——不是通过触摸,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接。林微的新心脏与凌曜胸中的心正以完全一致的节奏跳动着,仿佛在演奏一支无声的二重奏。

“你感觉到了吗?”林微惊讶地问。

凌曜点头,眼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就像它们还记得彼此。”

极光在天幕上变幻着形状,投下梦幻般的光影。在这片光芒下,两人静静相拥,感受着那超越科学解释的连接。

许久,林微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从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凌曜将她搂得更紧:“我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真相,后悔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

“但那些都过去了,”林微抬头看他,“现在我们有的是未来。”

凌曜低头吻她,在这个吻中,两颗心以完美的同步跳动着,仿佛从未分离。

爱或许不能创造奇迹,但有时,它能做到比奇迹更多——让两个灵魂跨越肉体的界限,找到彼此;让心跳成为永不间断的对话;让一份心债,用余生来慢慢偿还。

而极光之下,心跳之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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