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生

九月的风裹着浅浅的凉意从窗外溜进来，卷起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拍落在地，发出沙沙的轻响。江一歪着身子靠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书本摊开在桌面，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落在纸页上。他对学习从来没什么兴趣，偏偏成绩单上的数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把他死死摁在年级第一的位置，甩都甩不掉。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洒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眯起眼睛，视线穿过窗子，落在远处摇曳的树影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那片被风吹动的梧桐叶，在空中翻转着，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声，像是低语，又像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忽然，讲台上的老师停下了动作，原本喧闹的教室骤然安静下来。“同学们，”老师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请他做个自我介绍吧。”江一的目光随着同学们的好奇视线转向门口，一个少年站在那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淡得让人莫名感到不适。那双眼睛像冰刃一般缓缓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带着审视，又像是隐匿着某种潜伏的敌意。“我叫楚林，”他的声音低沉而短促，尾音干脆利落，“多多关照，谢谢。”话音落下，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多了一层凝滞的压迫感，那种冷漠的姿态让不少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一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楚林的动作。楚林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径直朝教室后排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冷漠，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别人的神经上。江一皱了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抵触的情绪。楚林走到他身边时，稍微停顿了一瞬，随后毫不犹豫地拉开椅子坐下。江一不悦地瞥了他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可老师还在讲台上盯着，他也懒得发作。要是换作平时，他早就一拳头砸过去了。但此刻，他只能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冷地盯着对方的侧脸，试图从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下课铃响起，江一趴在桌子上，手腕压着额头，疲惫感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最近明明没干什么，却总觉得累得不行。他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上，打算小憩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他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你想干嘛？”江一生气地说道。

“唔，我想认识一下你。”楚林的声音不急不缓。

江一直接无语了，“你认识人的方式有点特别啊！行了，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睡觉的时候别叫我。”他说完，头也不抬地继续趴下，合上眼睛，打算把对方当成空气。

楚林默默站在原地，看着江一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这人……好像不太好接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