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宿舍的灯光微弱得像是快要熄灭的烛火。江一从混沌中醒来，眼皮缓缓睁开，目光扫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他愣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楚林？你咋在这儿？”语气里夹杂着疑惑和一丝莫名的警惕。
楚林双手环胸，倚在墙边，嘴角微微勾起，反问：“咋的，我的宿舍我就不能来了？”他的语调轻飘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的宿舍？谁说的？”江一皱眉，语气不自觉拔高了些，带着质问的味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楚林的声音冷了下来，像冰块砸进水里，“啪”地一声激起涟漪。
江一顿时被噎住，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低声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简直不可理喻。”他说完便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楚林那张冷淡的脸。
楚林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站了一会儿，随后闭上嘴，仿佛整个世界都跟他无关了。空气中的沉默像是一层厚重的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一揉了揉太阳穴，懒得继续纠缠，索性笑了笑，心里暗道：跟这种人吵也没啥意思，还不如赶紧写作业呢。虽然他压根不喜欢那些枯燥的题目，但至少比跟楚林斗嘴强多了。他刚拿起笔准备动笔，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宿管老师探头进来，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哟，你们宿舍就两个人啊？”宿管扫了一眼房间，点点头，语气颇为随意，“咱学校学生少，以后你们俩就凑合住吧。”
这一句话像雷劈一样砸在江一的脑袋上，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和楚林一起住？那可是个冰块！还毒舌！想到这儿，他下意识朝宿管开口：“老师，我想调宿舍。”
宿管挑了挑眉，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想和楚林一起住？”
江一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了几分：“我觉得跟他相处得不太舒服，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楚林冷淡的声音从角落传过来，带着一点刺耳的讥讽：“还没开始相处，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江一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就是感觉有点怪，具体也说不上来……”
楚林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没事，说不清楚就不说了。”他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理会江一。
江一彻底卡壳了，感觉自己说话像绕进了死胡同，只能硬生生闭嘴。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第二天早上，闹钟“滴滴滴”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可它非但没叫醒江一，反而迷迷糊糊吵醒了旁边的楚林。他迷瞪着爬起来，伸手按掉闹钟，随后推了推江一的肩膀：“喂，醒醒，该迟到了。”
江一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楚林的瞬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带着点恼火抱怨：“你怎么这么烦啊！”
楚林无辜地摊手：“我不叫你，你就要迟到了。”
“那也不用你管……算了，我也不想说了。”江一挣扎着爬起来，瞥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他麻利收拾好书包，拎起桌上的东西，冲楚林催促道，“好了，快走吧，迟到了扣分可不好玩。”
两人一路小跑到食堂，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对付肚子。轮到付钱时，江一习惯性掏出饭卡，却发现余额为零。他窘迫地抬头，求助似的看向楚林。
楚林挑了挑眉：“你看我干吗？”
“能借我点钱吗？我的饭卡没钱了，下个月还你。”江一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好意思。
楚林犹豫片刻，还是掏出钱包递过去几张纸币，嘴里嘟囔了一句：“同学嘛，总归要帮一把的。”尽管两人关系不算好，但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僵，更何况才认识不久，实在没必要搞得剑拔弩张。
十月份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了，江一穿着洗得泛白的薄校服，站在走廊里显得格外单薄。楚林看着他的打扮，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江一，你是不是没钱买衣服啊？”
江一怔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楚林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措辞不当，赶紧补充道：“我是说，如果有困难可以跟我说。”
江一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走进教室时，早自习已经开始。教室里嘈杂而忙碌，有人埋头疾书，有人朗声背诵。高三的生活总是如此紧张压抑，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半用。江一盯着课本发呆，想着接下来的重点复习安排；楚林则专注地刷题，手中的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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