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带着凉意的风卷着衣角掠过,燕海洛脚步未停,径直走向方才驻足的角落。她唇角紧绷,平日里带点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沉得像深潭,全然没了往日的松弛--方才那声坠响还萦绕在耳边,让她心口发紧。
动作轻的像只警惕的猫,她踩着栏杆边缘跃起,屈膝蹲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微微俯身向下望去。视线穿过几层楼的距离落到地面,水泥地上干干净净,没有预想中刺目的猩红,连一丝凌乱的痕迹都没有。燕海洛眉梢微挑,眼底掠过几分真切的吃惊,指尖无意识地抠了下栏杆--怎么会没有?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传来两道整齐的皮鞋声,“嗒嗒”落在天台地砖上,格外清晰。燕海洛动作一顿,随即双脚轻轻一垫,像羽毛似的从栏杆上落地,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散漫,只眼神里还带着点未散的冷意。
“小姐,老板叫您回总部一趟,有急事找您。”黑西装男人微微鞠身,语气恭敬却没半点商量的余地,袖口的银扣在阳光下闪了闪。
“知道了。”燕海洛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给我把车备好,我晚点再走--我还没看完这儿的风景。”
话音刚落,另一个黑西装男人抬了抬眼,补充道:“老板说,这次是关于您一直想要的东西的情报”见燕海洛没动静,他又补了句关键的,“老板还说,要是您没有在一点之前赶回总部,接下来一个月的下午茶,都得取消。小姐,您想好了吗?”
“……”燕海洛瞬间没了脾气。方才还绷着的脊背垮了些,嘴角也撇了下来,心里炸开了锅--什么急事能比下午茶重要?!那每天下午准时端上来的提拉米苏、巧克力熔岩蛋糕,还有刚出炉的司康……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舌尖发馋。像被小蛋糕牵住了鼻子的猫,燕海洛再没了反驳的力气,只能认命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走就是了。”
坐上车时,燕海洛还在心里嘀咕,脸上满是不服气。她太清楚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准确来说,是要找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出现在老王面前?那可能是连黑手党总部大门都不会踏进来的人,更别说那个天天宅在首领办公室里,连港口战乱都只靠电话指挥的首领,怎么可能找到她亲爱的姐姐?
“部下都在忙着处理港口的乱子,哪有功夫帮我找人?还说有情报,我信个鬼!”燕海洛戳着车窗上的雾气,把“老王”--也就是首领的名字在心里骂了好几遍。“狡猾得很,肯定又是拿下午茶骗我回来!”
车子停在总部大楼门口,燕海洛推开车门,踩着小皮鞋“哒哒”走进电梯。到了首领室门口,她没敲门,直接转着门把手走了进去,还故意转了个圈,裙摆扫过地面:“hi,老王,最近过得还‘坏’吗?”
说着,她熟门熟路地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上办公椅,伸手去拿桌上放着的巧克力蛋糕--那是她每次来都会享受的“特权”。指尖刚碰到蛋糕盒,首领就推过来一张叠得整齐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有些磨损,显然保存了很久。
“小姐,这就是你要找的【罂粟】吧”
燕海洛的动作顿住,伸手拿起照片。照片里的光线有些暗,人影不算清晰,但能看清那人坐在一家古典咖啡店的窗边,手里捏着一只白色的花,正低着头细细看着,指尖还轻轻拨弄着像裙摆般展开的花瓣。明明只是个模糊的侧影,却透着一般说不出的沉静,像藏在雾里的月光,带着点疏离的神性。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语气笃定:“她确实和我姐姐很像,但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血亲?”指尖摩挲过照片上人的轮廓,她补充道:“这不是她,是另一位--【花子】石蒜”
首领没反驳,只是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们做到的只有这些了,请自便。”
这话像跟刺,扎的海洛瞬间没了性致。她猛地攥着照片,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声音里带着点憋不住的火气:“首领,我要辞职!”
门“砰”地一声关上,首领才缓缓转过身,坐回首领席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这孩子,真是留不住了……”停顿片刻,他语气沉了下来,“但有个东西,必须讨回来,绝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