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清呕出黑血,抽搐后陷入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墨祁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声音嘶哑破碎,指尖颤抖着擦去血迹。冲进来的程曜推开吓傻的丫鬟,探过鼻息后脸色骤变,转头盯着眼神不再痴傻的墨祁,厉声喝问。
刘耀文“你到底是谁?!”
马嘉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他!只有张祯远可能会解这毒!”
墨祁眼中满是血丝与决绝。程曜无暇细想,对门外怒吼。
刘耀文“张祯远呢?!怎么还没来?!”
张祯远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神情焦急却步伐沉稳。他搭脉后眉头紧锁,沉痛道。
张真源“公子中了奇毒,混合多种罕见毒物,已侵入心脉!需立刻施针护心脉,但能否撑到寻得解药,下官并无把握!”
墨祁心头一沉——张祯远在拖延!程曜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地收紧,拔刀架在张祯远颈间。
刘耀文“治不好我大哥,我要你陪葬!”
张祯远动作一僵,脸上悲戚褪去,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张真源“杀了我,程公子必死无疑。更何况,您确定要与‘我们’为敌吗?”
“我们”二字如惊雷炸响,
刘耀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张祯远却祸水东引。
张真源“将军不如问问身后的墨公子,他或许知道得更多。”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书房内,贺峻霖指尖划过边境布防图。近卫禀报。
“程府得手,程公子毒发垂危,张御医被控制。陛下震怒,召集群臣,言语间对王爷颇为不满。”
贺峻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随即恢复冰冷坚定。
贺峻霖“按计划进行,让‘影子’准备好。这是唯一保住项氏江山的路,便是万丈深渊,本王也要跳。”
他望着皇宫方向,眼底藏着无人察觉的疲惫与痛楚。
“很快……你就不会再受掣肘了。”
程府卧房内,墨祁终于坦白。
马嘉祺“我并非墨祁,真正的墨祁已死。我潜入程府是为保护程公子,张祯远与苗疆勾结,这毒就来自苗疆!”
张真源“精彩。真是精彩。一个装傻充愣,一个莽撞冲动。可惜……你们知道了又如何?杀了我?那就是与苗疆和京城势力为敌!”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甲胄声,太监高喊。
“奉陛下口谕,程府窝藏疑犯,即刻包围!”
程曜脸色大变,张祯远却愈发得意。
张真源“放下刀合作,或许能保程府;否则,抗旨便是满门抄斩!”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速度快得惊人!目标直指床上的程以清!
那身影纤细柔韧,动作间带着熟悉的银铃轻响——是宋涯!他从房梁落下,银铃轻响间,一枚银针刺入程以清颈侧。
他竟然一直潜伏在房内!
刘耀文“你敢!”
程曜目眦欲裂,想要回身阻拦,却被张祯远趁机猛地格开刀锋,缠斗在一起!
宋亚轩“这银针可以毒攻毒,暂保他心脉三日!三日后若无真解药,大罗金仙也难救!”
宋涯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身形如同滑溜的泥鳅,瞬间后撤,避开程曜劈来的刀锋,莞妩一笑,声音依旧带着撩人的意味,却冰冷无比。
说完,他掠窗而逃。
墨祁查看程以清,确认其脉搏不再恶化,随即对程曜道。
马嘉祺“陛下发难来得太快,定是有人搅局!信我一次,先稳住外面,扣住张祯远!”
程曜收刀,对门外朗声道。
刘耀文“臣接旨!但家兄危在旦夕,容我安顿好便开门,延误由我一力承担!”
同时,他点了张祯远穴位,下令将其捆缚看管。
屋内,墨祁蹲在张祯远面前追问解药,对方却满脸嘲弄。他冷静分析。
马嘉祺“你们要活的宿体,必有解药或控制之法,宋涯一定知情!”
张祯远眼神微闪,印证了他的猜测。
皇宫御书房内,项皓言听着暗卫禀报,眉头紧锁:“程府被围,张祯远被扣押,程以清中苗疆毒……”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巧合!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疯狂推动,将所有人都卷入漩涡!
他首先想到的是贺峻凌,是他在朝堂上屡屡提及苗疆威胁,是他牢牢掌控着军权和对边境的资讯!这一切是不是他自导自演,为了进一步揽权甚至……除掉程家这个军方代表?
但下一刻,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贺峻凌若要动手,不会用如此迂回且容易引火烧身的方式。而且……他了解贺峻凌的骄傲,他不屑于用这种阴毒手段对付一个病弱的程以清。他怀疑贺峻霖,却又否定——贺峻凌不屑用此阴招。
那会是谁?苗疆细作真的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连太医院御医都是他们的人?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无力感席卷了项皓言。他发现,自己这个皇帝,竟然对正在发生的阴谋知之甚少,甚至无法判断敌友!
严浩翔“贺峻凌呢?”
他猛地转身,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一丝……依赖?
暗卫低头:“摄政王殿下称病,今日未出府门。但据查,殿下府中戒备比平日森严数倍,且有不明身份之人暗中出入。”
称病?加强戒备?不明身份的人?
项皓言的心彻底乱了。贺峻凌到底在做什么?他是察觉到了危险在自保?还是……这一切本就与他有关?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做出准确判断。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恐慌。
严浩翔“继续监视程府和摄政王府,秘密查张祯远背景!”
他下令,独自站在空旷书房,只觉刺骨寒冷与孤独。他发现自己无人可信,无人可依。巨大的孤独感和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贺峻凌……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程府内,墨祁对程曜道。
马嘉祺“守在这里与门外对峙并非长久之计,陛下迟早会失去耐心。张祯远是死士,很难撬开嘴。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是宋涯!他既然出手暂保程公子性命,说明他或许并非完全与张祯远同路,或者他另有所图!”
刘耀文“京城之大,如何找?他神出鬼没……”
马嘉祺“他有目的就一定会出现!”
马嘉祺眼神锐利,
马嘉祺“他想要什么?报仇?搅乱京城?或者……他想要你?”
程曜身体猛地一僵,脑海中瞬间闪过林中那个炽热而危险的吻,以及那句“想要你的命”。
他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随即又被恼怒取代。
刘耀文“休得胡言!”
马嘉祺“无论是什么,将军,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或许……你可以试试‘引蛇出洞’。”
耳根泛红又压下恼怒:“怎么做?”
马嘉祺“放出消息,就说程曜愿以重金或自身换解药,今夜子时独自在西郊废庙等候。”
墨祁目光坚定。程曜望着昏迷的兄长,点头答应。
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不仅可能引来宋涯,也可能引来其他敌人。但他们没有时间了。
程曜深深看了马嘉祺一眼,此刻他已完全相信此人绝非寻常之辈。他重重点头。
刘耀文“好!我这就去安排!”他转身走向门口,准备设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就在程曜转身的刹那,异变再生!
原本昏迷的程以清,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竟然泛着一种诡异的、不祥的幽绿色光芒!
刘耀文“大哥!”
程曜惊骇回头!
马嘉祺也是大惊失色,急忙想要拦住程以清。
马嘉祺“阿程!你怎么了?!”
此刻的程以清力大无穷,眼神狂乱而陌生,完全失去了理智,仿佛被某种本能驱使,只想扑向张祯远!他似乎将张祯远当成了……解药?或者毒源?
角落里的张祯远看到程以清这般模样,非但不惧,眼中反而爆发出狂热而兴奋的光芒,嘴里发出呜呜的兴奋声响!
马嘉祺“拦住他!”
马嘉祺对程曜大吼,同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程以清的腰,却被猛地甩开!
程曜拔刀,却投鼠忌器,怕伤到兄长!
眼看程以清带着诡异绿光的眼睛就要逼近张祯远,那被堵着嘴的张祯远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说什么……
突然!
一支细小的、吹箭从窗外闪电般射入,精准地钉在了张祯远的脖颈上!
张祯远眼中的兴奋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恐,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顷刻间脸色发黑,气绝身亡!
灭口!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程以清像是被突然切断了提线的木偶,动作猛地顿住,眼中的绿光迅速消退,身体一软,直直向后倒去。
马嘉祺及时冲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探其鼻息,依旧微弱,但那股狂乱的力量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程曜持刀冲到窗边,窗外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夜风。
两人看着地上迅速毙命、脸色乌黑的张祯远,又看看怀中再次陷入昏迷的程以清,心中同时涌起一股寒意。
对方的手段狠辣果决远超想象!线索……又断了!
唯一的希望,只剩下今夜子时,西郊废庙之约。
而他们都知道,那无疑是一场危机四伏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