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灯光，熟悉的雪松香气，以及身边的人马，都在努力地将他从晚宴上那惊悚的插曲中拉扯回“现实”。
马嘉祺“先去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给你放水。”
马嘉祺替他脱下外套，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丁程鑫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客厅角落那个开放式书桌，马嘉祺的笔记本电脑和那些散落的笔记还放在那里。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那束黑玫瑰和诡异的卡片，或许真的只是个极端粉丝的恶作剧，娱乐圈里这种事并不少见。
泡在温热的水中，氤氲的水汽暂时驱散了身体上的疲惫，却无法抚平内心的波澜。
丁程鑫猛地从水中坐起，水花四溅。他捂住脸，心脏跳得厉害。
真的……只是巧合吗？
“阿程？还没好吗？别泡太久，会头晕。”
马嘉祺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丁程鑫“哦……就好了。”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擦干身体，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
走出浴室，马嘉祺已经热好了牛奶，正在客厅等着他。电视里播放着轻松搞笑的综艺节目，是宋亚轩和刘耀文参与录制的那一档。
画面里，两人互动自然，打打闹闹，宋亚轩笑得没心没肺，刘耀文一脸嫌弃却眼神宠溺，完全是现实中他们该有的样子。
马嘉祺“看亚轩和耀文，还是这么闹腾。”
马嘉祺笑着将牛奶递给他，语气自然无比，
马嘉祺“听说他们在节目里又差点把房顶掀了。”
丁程鑫接过温热的牛奶，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好友，心中的疑虑似乎又被冲淡了些。
是啊，亚轩和耀文好好的，真源在拍戏，浩翔和峻霖……虽然一个忙生意一个跑南极，但也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轨迹。
他小口喝着牛奶，试图将自己重新融入这片温馨平和的氛围中。
夜里，丁程鑫睡得并不安稳。
那个古代的“梦境”碎片和晚宴上诡异的“快递”事件交织在一起，光怪陆离。
睁开眼，天还未亮，卧室里一片昏暗。身边的马嘉祺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丁程鑫的心跳莫名加快。他鬼使神差地，极其轻缓地起身，没有惊醒马嘉祺，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室。
那台笔记本电脑竟然还亮着微光，屏幕上是屏保模式，不断变幻着星空图案。
丁程鑫犹豫着，内心挣扎不已。他知道不该未经允许查看马嘉祺的东西，尤其是工作相关的。
但是晚宴上的遭遇和那个反复出现的“噩梦”，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宁。
最终，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手指颤抖地触碰了一下触摸板。
屏幕亮起，屏保消失。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邮件界面，而是一个设计极其简洁、甚至有些冰冷的软件界面。
软件的标题栏写着一行英文：【Project Elysium - World 1: Emotional Resonance Analysis】（埃律西昂项目 - 世界1：情感共鸣分析）
Elysium？埃律西昂？希腊神话中的极乐净土？
丁程鑫的心猛地一沉。他隐约记得，马嘉祺之前提过的项目代号似乎并不是这个。
他尝试移动鼠标，发现界面中有一个标注着【Player-01 Ding】的档案文件正在后台运行。他下意识地点开。
弹出的窗口里，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分析图表。
【情绪基线评估：初始值低于阈值，情感反应微弱……】 【世界一刺激源导入：恐惧、屈辱、痛苦、依赖、微信任……】 【“至恶”碎片（绝望/背叛）已成功采集。】 【“至善”碎片（信任/爱）未达标，采集失败。】 【建议：进入世界二，增加“喜悦”与“悲伤”维度刺激，强化情感联结……】
Player-01 Ding……是在说他？
情绪基线？刺激源？采集碎片？
所以……所以那一切真的不是梦？
那马嘉祺呢？马嘉祺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只是开发者？还是……他也是参与者？那个“墨祁”……
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突然又弹出一个小的对话框，是内部通讯软件的格式。
发送者的头像是一个漆黑的漩涡。
消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
【M，世界清理完毕。‘观察者’痕迹已处理。‘糖果废墟’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导入。确认玩家情绪状态是否稳定？】
丁程鑫死死盯着那个“M”的称呼，以及“观察者痕迹已处理”这句话……晚宴上的那个“快递员”！
他猛地向后退去，卧室的灯瞬间亮起。
马嘉祺几乎是立刻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睡意，但眼神已经变得担心而警惕。
马嘉祺“阿程？怎么了？！”
当他看到丁程鑫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站在书桌前，而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那个该死的分析界面时，他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马嘉祺“阿程，你听我解释……”
马嘉祺快步上前，想要关闭电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丁程鑫“别碰我！”
丁程鑫猛地打开他的手，
丁程鑫“这是什么？马嘉祺！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那个世界是不是真的？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质问。
马嘉祺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试图靠近。
马嘉祺“阿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丁程鑫“不是我想的那样？”
丁程鑫指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哭着质问，
马嘉祺“不是的！阿程！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马嘉祺急切地解释，眼眶也红了，
马嘉祺“那个世界……我是为了……”
丁程鑫“为了什么？！”
丁程鑫“为了你的那些研究？为了你这个见鬼的‘埃律西昂项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想起毒发时的痛苦，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马嘉祺“我知道！我知道！”
马嘉祺再也忍不住，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马嘉祺“对不起……阿程，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
就在这时，马嘉祺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严浩翔”的名字。
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暂时打破了屋内窒息的对峙。
马嘉祺不得不稍微松开一点，但依旧紧紧握着丁程鑫的手臂，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用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按了免提。
马嘉祺“喂，浩翔？”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严浩翔极度焦虑甚至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严浩翔“马哥！联系上贺峻霖了吗？！他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南极科考队说他所在的的小组遭遇了极端天气，通讯彻底中断，已经失联超过48小时了！官方搜救队因为天气原因根本无法靠近！我……我……”
严浩翔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断断续续，甚至带了点语无伦次，
严浩翔“我受不了了……我必须去找他！我已经在机场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去南极！……”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贺峻霖失联了？在南极？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丁程鑫也听到了电话内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担忧。
贺儿……失联了？在南极那种地方……
马嘉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嘉祺“浩翔！你冷静点！别冲动！你现在去机场有什么用？根本没有直飞航班！你先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立刻联系国际救援专家和极地探险公司……”
严浩翔“我怎么冷静？！贺儿他……”严浩翔的声音几乎崩溃。
马嘉祺“严浩翔！”
马嘉祺猛地提高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马嘉祺“相信我！我会找到他！我保证！你现在立刻回家等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听到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剩下严浩翔粗重的喘息声。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哑声道。
严浩翔“好……”
电话被挂断了。
公寓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紧绷的侧脸和眼中未散的焦灼，又想起刚才电脑上那些冰冷的数据，巨大的混乱和撕裂感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
一边是好友可能遭遇的真实危险和马嘉祺此刻显而易见的担忧，另一边是自己刚刚遭受的、难以忍受的欺骗和利用。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马嘉祺……到底是一个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值得信赖的人，还是一个可以面无表情地设计恋人、将其投入痛苦深渊的冷酷研究者？
马嘉祺放下手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再看向丁程鑫时，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痛苦和无奈。
马嘉祺“阿程，”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丝哀求，
马嘉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我。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解释，但不是现在。贺儿那边情况危急，浩翔的状态也很糟，我必须立刻去处理。”
他走上前，试图再次握住丁程鑫的手，但丁程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疏离。
马嘉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苦涩地笑了笑，
马嘉祺“好，我先不碰你。电脑……你随便看。所有的项目资料都在里面，没有密码。如果你觉得我是魔鬼，那也至少看清我所有的罪证。”
他指了指书桌，然后转身快步走向卧室，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处理贺峻霖的事情。
丁程鑫独自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台依旧亮着屏幕的电脑，又看向卧室里马嘉祺匆忙而焦灼的背影，整个人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
真相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马嘉祺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丁程鑫依旧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而挣扎。
马嘉祺“冰箱里有吃的，累了就休息。我尽快回来。”
房门轻轻合上。
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丁程鑫一个人，以及那台闪烁着幽蓝光芒、仿佛蕴藏着一切真相与痛苦的电脑。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张书桌。
指尖冰冷，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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