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丁程鑫有一个时尚品牌的直播活动。他努力调整状态，将个人情绪抛在脑后，以百分百的专业态度面对镜头和粉丝。
直播过程互动热烈，粉丝们的热情和喜爱暂时驱散了他心头的不安。到了粉丝提问环节，大部分问题都围绕着他的工作和生活。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音符会突兀地响起。
一个被抽中的ID问道：“鑫宝，最近关于马总和林薇小姐的传闻好多哦，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吃醋或者不开心呀？”
问题一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有骂提问者搞事的，也有好奇等待回答的。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去看台下经纪人的眼色，但又迅速镇定下来。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
丁程鑫“哇，这位朋友很会问哦。工作上的合作很正常啦，大家要多多关注作品本身哦。”
他巧妙地将“传闻”定义为“工作合作”，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
但那个提问，像一根针，再次刺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让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安又重新浮现。
直播结束后，在回酒店的路上，丁程鑫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情有些低沉。助理小陈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鑫哥，刚才直播那个问题……”
丁程鑫“没事。”
丁程鑫打断他，声音有些疲惫，
丁程鑫“不用理会。”
他拿出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的消息。马嘉祺没有再发来任何信息，仿佛之前那段短暂的、有些不愉快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人难受。
城市的另一端，启星科技总裁办公室。
马嘉祺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他手里握着那部私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和丁程鑫的对话界面。（代入简亓了）
那句【哦……之前没听你提过。】仿佛带着温度，烫着他的掌心，让他有些心疼。
他能想象出丁程鑫发出这句话时，脸上那点小委屈和小别扭。他能立刻编造一个完美的理由，或者直接打电话过去，用温柔的声音哄他开心，以此驱散他的不安。
但他不能，他被自己牢牢地禁锢在这里。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边框。下一秒，他那副特制眼镜的镜片上，冰冷的蓝色字符如期而至，如同催命的符咒：
【Y-Core：目标情绪波动监测：疑虑、失落感确认。对‘裂隙’变量‘林薇’及‘信息差’产生明显反应。指令：维持当前‘信息差’与‘轻度冷处理’状态，催化不安定情绪发酵。下一步指示：三小时后，与变量‘林薇’进行首次项目会议，制造‘工作优先’既定事实。】
马嘉祺的呼吸猛地一窒。
冷处理？
他几乎能想到阿程此刻的心情。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种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冲动驱使着他，立刻联系丁程鑫，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然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但他的手指刚刚抬起，视网膜上的投影再次发生变化，字符变得更加冰冷刺目：
【警告：检测到守护者情绪波动剧烈，有违反指令倾向。重申：‘伊甸园’计划优先级高于一切。任何干扰‘裂隙’注入的行为，将触发‘修剪’程序风险评估。请谨慎行事。】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冲动和反抗。他想起那条警告……他承担不起任何风险。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麻木。
他抬起手，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力度，用食指推了推眼镜梁的中部，发出确认信号。
然后，他转过身，对等候在一旁的秘书冷声道：
马嘉祺“通知项目组，三小时后《幻月》项目启动会准时开始。另外，联系林薇小姐的团队，确认她的行程。”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个经历剧烈内心挣扎的人不是他。
晚上，丁程鑫一个人待在酒店房间里，虽然电视开着，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但他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看手机。
微信置顶的对话框依旧安静地停留在下午他那条没有回复的消息之后。
马嘉祺的朋友圈也没有任何更新。
他点开微博，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关于启星和林薇合作的热搜话题。下面甚至出现了几张所谓的“路透”照片，是马嘉祺和林薇以及几个项目负责人一起进入启星大楼的照片。
照片上，马嘉祺神情专注地听着旁边人的讲解，林薇跟在他身侧，脸上带着自信得体的微笑。
评论里又是一阵“强强联合”、“郎才女貌”的喧嚣。
丁程鑫烦躁地关掉了微博，打开了微信。
报复似地改了马嘉祺的备注——大混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感包裹了他。明明昨晚还在浪漫的游艇上相拥，为什么仅仅过了一天，就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给马嘉祺发了一条消息：
丁程鑫【阿程：你还在忙吗？】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没有任何回音。
时间缓缓指向深夜十一点。
窗外，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丁程鑫走到窗前，本该是浪漫的场景，却因为他糟糕的心情，蒙上了一层孤寂的色彩。
他最终还是没等到马嘉祺的回复。
也许他真的在忙重要的会议吧。
他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但心底的那个窟窿，却好像越来越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望着窗外初雪的时候，马嘉祺正坐在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对着投影屏幕上的项目方案，神情冷峻地发表着意见。他的私人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亮了一下，显示着那条【你还在忙吗？】，而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镜片后的眼神痛楚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会议桌的另一端，林薇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和他手边那部偶尔会无声闪烁一下的手机上来回扫过，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冰冷的雪花无声地覆盖着城市，带着某种看不见的寒意，侵入了他的心。
初雪落了整夜，早上推开窗，满城都裹着层白色。几缕阳光钻过云缝，洒在雪上，晃得人眼疼。
丁程鑫醒得早，准确说，压根没睡。夜里翻来覆去醒了好几次，手不自觉摸向手机，屏幕始终黑着——马嘉祺没回昨晚的消息，也没打过来。
委屈掺着失落，还裹着点说不上来的慌，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越收越紧，勒得人喘不过气。直到快九点，手机才震了下，是马嘉祺专属的提示音。丁程鑫几乎是弹起来抓过手机。
马嘉祺【大混蛋：抱歉阿程，昨晚项目启动会拖到好晚，散了又跟团队捋关键问题，忙完都两三点了，怕吵你没敢打电话。】
马嘉祺【大混蛋：刚醒就看见你消息了，是不是等急了？】
后面跟了个耷拉着耳朵认错的表情包。
解释听着没毛病，语气也还是往常那样，又软又带着歉意。换平时，丁程鑫顶多哼两声抱怨两句，也就算了。可现在盯着这条迟了十几个小时的消息，心里没怎么暖，反倒堵得慌，像卡了团湿棉花。
项目启动会。关键问题。
每个字都往他脑子里钻，还有推送里和林薇绑在一起的名字。
他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后只回了句：
丁程鑫【阿程：嗯，知道了。会议顺利吗？】
没提“项目”是哪个，也没露半分情绪，客气得像在跟不熟的人说话。
发出去后，他眼睛都没敢挪，等着“对方正在输入”跳出来。结果没有——马嘉祺的回复来得快，却跳开了他的问题：
马嘉祺【大混蛋：还行。就是有点想你。今天你那边下雪了冷不冷？多穿点。】
马嘉祺【大混蛋：我这边事儿没办完，可能还得耽搁一两天。你照顾好自己，忙完我就去找你。】
又是这样。
用关心和想念把话头岔开，绝口不提那个让他揪心的合作，不提林薇，更不提昨晚为啥失联。
丁程鑫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那种被刻意绕开、被当成不懂事小孩糊弄的感觉，越来越清楚。
他没再追问。忽然就累了，还冒出点犟劲——不想再这么等着要解释，不想让那些猜测和慌乱把自己吞了。
丁程鑫【阿程：嗯，你也一样。】
发完这句，他把手机扔到一边。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他下午的行程临时取消了，本来空出一下午时间。
飞回去也就俩小时，他能突然出现在马嘉祺面前。
不是要吵架，也不是要质问。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忙，看他看见自己突然来的时候，是会惊喜，还是会……有别的反应。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像本能似的，催着他去弄明白，去戳破那层越来越厚的、让人发慌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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