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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苦涩

TNT:神谕游戏

马嘉祺痛苦地嘶吼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痉挛着,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

【00:01】

【00:00】

倒计时结束。

指令执行完毕。

马嘉祺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

但他却像一具被彻底掏空的躯壳,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世界,在他面前,彻底崩塌了。

而他,是那个亲手引爆了一切的人。

视网膜上,最后一行字符浮现:

【‘崩塌’阶段完成。目标情感系统彻底崩溃。采集到极致‘悲伤’碎片。准备脱离‘糖果废墟’世界。】

丁程鑫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丁程鑫像是被惊醒,茫然地拿起手机,接通。

听筒里,隐约传来邻居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程鑫啊……你快回来……奶奶她……她下午突然晕倒……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

丁程鑫像是没听见,他只是呆呆地、空洞地望着前方,嘴唇无声地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奶奶去世的噩耗,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丁程鑫残存的世界。

死一般的沉寂。

马嘉祺瘫倒在地,灵魂仿佛被撕成了碎片。

他挣扎着爬起来,冲出书房,疯狂地拍打着客房的房门。

马嘉祺“阿程!阿程!开门!让我进去!求求你!”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他不再顾忌什么指令,什么警告,他只知道他快要失去他了。

马嘉祺的心跳几乎停止。一种巨大的、灭顶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他后退一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锁应声而裂。

丁程鑫蜷缩在床边的地毯上,脸色是毫无生气的灰白,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他左手无力地垂着,右手却紧紧握着一个尖锐的、像是打碎了的陶瓷杯碎片,碎片边缘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鲜血正顺着他的手指和手腕蜿蜒而下,滴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而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睁着双眼,毫无焦距的眼睛,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马嘉祺“不……”

马嘉祺扑了过去,颤抖着手,想要夺下他手中的碎片,却又怕弄伤他更多。

马嘉祺“阿程!松手!求求你松手!”

他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丁程鑫冰冷僵硬的手指,将那片染血的瓷片夺过来,狠狠扔到远处。

瓷片撞击墙壁,碎裂成更小的碎片。

马嘉祺慌忙扯过床单,用力按住他不断流血的手掌,鲜血迅速染红了布料。

他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丁程鑫冰冷颤抖的身体,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嘶哑地喊着。

马嘉祺“都是假的……没事的……阿程,看着我.…我在这里。”

丁程鑫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破败娃娃,任由他抱着,包扎着,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远方。

马嘉祺的心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他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却在按下的前一秒,视网膜上血红色的警告再次疯狂闪烁!

【警告!禁止外部干预!目标生理指标处于可控范围!情感能量采集尚未完成!强行中断将触发‘修剪’!】

马嘉祺“去你妈的可控!”

马嘉祺对着空气疯狂地嘶吼,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

马嘉祺“他会死的!你没看到吗?他会死的!”

【目标自毁倾向符合‘极致悲伤’模型预期。请守护者保持冷静,执行后续安抚程序(如有必要),确保碎片采集纯度。】

从那天起,丁程鑫不再出门,不再工作,不再与任何人联系。手机被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塞爆,最终耗尽电量,归于沉寂。

他整天蜷缩在客房的角落里,或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整天一动不动。

他对食物失去了兴趣,马嘉祺变着花样做的饭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最终几乎原封不动地被端走。

他迅速消瘦下去,脸颊凹陷,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那双曾经璀璨如星的眼睛,变得灰暗无光,看不到一丝波澜。

他会毫无征兆地流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枕头,他自己却仿佛毫无察觉,他会在夜里惊醒,发出惊恐的尖叫,浑身被冷汗湿透。

马嘉祺抱住他,他却只是剧烈地颤抖,眼神涣散,无法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马嘉祺推掉了所有能推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帮他洗漱,喂他吃饭抱着他睡觉,在他噩梦惊醒时一遍遍笨拙地安抚。

他无数次地、语无伦次地在他耳边忏悔、解释、诉说爱意。

马嘉祺“阿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马嘉祺“我爱你,我只爱你,从来没有别人……”

马嘉祺“求求你,看看我,不要放弃……”

但丁程鑫没有任何回应。他的世界好像彻底关闭了,外界的一切声音、一切触碰,都无法再传递进去。那些忏悔和爱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马嘉祺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如同守护着一株刚刚破土、脆弱不堪的幼苗,倾注着全部的心血与耐心。

康复的过程缓慢得近乎折磨,且反复无常。

丁程鑫不再是完全的封闭和空洞,但大多数时间依旧沉默,眼神时常飘忽,陷入自己的世界。他对周遭的反应迟钝而微弱,像信号不良的接收器,时好时坏。

马嘉祺跟他絮絮叨叨说上半天话,他也只是茫然地看着某个角落,毫无回应。

马嘉祺只是安静地陪他坐着,他却会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一下手指,或是睫毛颤动一下,仿佛在努力捕捉什么。

睡眠依旧不安稳,噩梦频繁。但不同的是,现在当他惊醒颤抖时,不再是完全的僵直和空洞,有时会下意识地往马嘉祺的怀里缩紧一点点。

虽然动作微乎其微,却足以让马嘉祺整颗心都酸软下来,更加轻柔地拍抚他的后背,哼唱一些不成调的、他曾经喜欢的歌谣。

手腕上的伤疤在慢慢愈合,留下了一道粉色的、狰狞的痕迹。马嘉祺每天都会小心翼翼地为他涂药按摩,眼神里充满了痛惜。

丁程鑫偶尔会低头看着那道疤痕,眼神复杂,看不出在想什么。

马嘉祺不再提任何关于过去的事情,不再急于忏悔和解释。他只是专注地照顾着他的身体,用行动一点点填补那份巨大的亏空。

他给他读一些舒缓的散文,播放他以前喜欢的轻音乐,天气好的时候,会抱着他走到阳光能晒到的落地窗前,让他感受一点暖意。

这种照顾细致入微,近乎卑微,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和坚持。

【世界二:糖果废墟 - 任务完成。情感碎片(喜悦/悲伤)采集达标。目标生存意志已稳定至安全阈值。准备脱离。】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不再是直接作用于马嘉祺的神经,而是从书桌上那台依旧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笔记本电脑中传出,在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马嘉祺紧紧抱着怀里终于陷入安稳睡眠的丁程鑫,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和微弱的体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缓缓抬起头。

他眼底布满了血丝,憔悴不堪,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有一种劫后余生、近乎虚脱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期待。

他低头,轻轻~了~丁程鑫汗湿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马嘉祺“结束了……阿程。”

他沙哑地低语,像是说给丁程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小心翼翼地将丁程鑫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地凝视了他片刻,仿佛要将这张饱受折磨却终于趋于平静的睡颜刻入灵魂深处。

【世界二数据回收完毕……情感能量转化率78.3%……目标丁程鑫精神壁垒出现永久性裂痕,情感认知系统仍处脆弱平衡……警告:过度刺激可能导致不可逆崩溃……】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空旷的控制室内回荡。巨大的屏幕上,代表着丁程鑫情感波动的曲线从剧烈的峰值断崖式下跌,最终维持在一个低而平稳、却毫无生气的水平线上,如同一条濒死的心电图。

林说站在屏幕前,一张俊美却阴郁的脸,眼底深处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上丁程鑫那张憔悴麻木的脸庞影像,低声自语。

林说“还不够……”

林说下令,声音冷硬,

【目标丁程鑫精神濒临崩溃,情感防御体系瓦解,植入‘服从’与‘自我牺牲’潜意识模块成功……】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核心控制室回荡。

林说凝视着屏幕上丁程鑫那双彻底失去光彩、如同人偶般的眼睛,“糖果废墟”的极致折磨,不仅榨取了丰富的“悲伤”与“绝望”能量,更成功地将这颗棋子打磨得更加“听话”和“易于掌控”。

接下来,需要一个看似“甜美”的环境,让他心甘情愿地去执行最关键的一步——成为吞噬位面之子的“诱饵”。

与此同时,在“糖果废墟”世界意识彻底剥离的瞬间,马嘉祺抱着昏迷的丁程鑫,感觉到一股陌生的信息流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警示和……一份交易请求。

向横【马嘉祺,位面之子。】

一个略显跳脱却又带着严肃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向横【我是向横,勉强算是个……快穿局在编人员?虽然是个倒霉催的炮灰组临时工。】

马嘉祺心中剧震!

向横【长话短说,】

向横的语速很快,

向横【你被林说,也就是那个什么伊利园的主人,算了,记不清楚了,当成了复活我的工具人。他想收集你和丁程鑫的强烈情绪炼成神格。这玩意儿搞不好会让整个位面崩掉!】

向横【我靠系统漏洞才暂时联系上你。听着,林说那个情绪收集程序有个核心漏洞,它无法分辨‘模拟情感’和‘真实共鸣’的细微差别。如果你能在一个世界里,让程序检测到的‘爱’不是被剧情催化的,而是你发自灵魂的真实共鸣,哪怕只有一瞬间,程序就会产生逻辑错误,能量采集会失效甚至反噬!】

向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向横【我想让你……保护好林说。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强人所难。但那傻子钻牛角尖了,主神系统觉得他现在太过于危险想抹杀他。只有你这个位面之子,或许能在最后关头护住他。别让他真的魂飞魄散……算我求你。】

信息量巨大,马嘉祺瞬间明白了许多。

马嘉祺【我凭什么信你?】马嘉祺在意识中冷声回应。

向横【就凭丁程鑫!】

向横急切道,

向横【林说的下一个世界是精心设计的‘甜梦’,是为了榨取更纯粹的‘爱’。这是机会!你可以在那个世界里,真正地去爱他,保护他,同时找到那个漏洞!这也是救你们自己的唯一办法!我没时间了,信号不稳……记住,真实共鸣!保护林说……】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断线的风筝。

马嘉祺猛地睁开眼,看向怀中依旧昏迷的丁程鑫,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和坚定。原来,他和阿程的痛苦,背后牵扯着如此巨大的阴谋。但向横的话,也给了他一线生机——用真正的爱,去破解虚假的程序。

马嘉祺“阿程,下一个世界,我不会再让任何东西伤害你。无论是剧情,还是……林说。”

【世界四构建启动。背景:古代东方王朝与青丘狐族。核心剧情:‘献祭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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