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抱着昏迷的丁程鑫,守在那块古老的石碑前。感受到怀中人微弱的呼吸和冰冷的体温。
他尝试调动自身温和的气息,但只能暂时稳住情况,无法根除寄生种的躁动,也无法弥补那缺失灵魄带来的根本性虚弱。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石碑和旁边的灵泉。
既然这石碑能显现过去真相,这灵泉气息如此纯净,或许……此地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回想起向横模糊的提示。
他小心翼翼地将丁程鑫平放在石碑旁柔软的青苔上,自己则走近那潭清澈的泉水。
泉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甚至让他体内的灵力都活跃了几分。
他蹲下身,掬起一捧泉水,水中蕴含着极其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回到丁程鑫身边,轻轻扶起他,将少量泉水缓缓喂入他口中。
泉水入口,丁程鑫苍白的脸色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连体内那躁动的寄生种都仿佛被这纯净能量安抚,暂时沉寂下去。
马嘉祺立刻意识到这灵泉很可能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抱起丁程鑫,一步步走入灵泉之中。
泉水不深,刚好没过腰际。
当两人身体浸入泉水的刹那,泉水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将两人包裹。
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从泉水中升起,萦绕在丁程鑫周围,特别是他心口的位置,仿佛在试图填补什么空缺。
而那古老的石碑也再次亮起,符文流转,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柱,笼罩住丁程鑫。
马嘉祺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正在透过泉水,洗涤着丁程鑫的身体和灵魂,那枚寄生种的阴邪气息被一点点逼出、净化……
同时,石碑的光芒似乎在尝试沟通着什么,隐约指向远方青丘的方向。
然而,这个过程显然极其消耗能量,也异常缓慢。丁程鑫虽然表情趋于安详,但并未立刻醒来。
马嘉祺紧紧抱着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将自己的灵力作为引导和护持,辅助圣泉的力量。
他知道,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在林说察觉异常之前,完成初步的净化。
要是林说此刻醒着,就不难发现。
代表丁程鑫“痛苦”和“绝望”的情绪能量曲线,在达到一个峰值后,并没有如预期般持续高位震荡或缓慢下降,而是陡然下跌,变得极其平缓,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被“净化”和“安抚”的平和感。
而马嘉祺那边的能量反馈,也不再是单纯的“焦虑”和“守护”,更夹杂了一种“希望”和“坚定”的意味。
这完全偏离了他制定的剧本,圣地的灵泉和石碑,竟然能干扰他的寄生种和情绪收集。
控制室内。
弥漫着……褪去后冰冷而黏腻的气息。
林说蜷缩在地毯上,意识昏沉。
剧烈的情绪波动以及最关键的是他本就因偏执和能量操控而消耗过度的身体,终于引发了严重的高烧。
他浑身滚烫,脸颊是不正常的酡红,嘴唇干裂起皮,即使在昏睡中也痛苦地蹙着眉,身体时不时地一阵阵发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有时是“横哥......别走……”,有时是充满恐惧的“不……..不要……”,脆弱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向横原本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用冰冷的背影筑起防线(简称自闭了)
他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硬下心肠。
良久,向横缓缓站起身,他低头看着这个蜷缩成一团、狼狈又可怜的罪魁祸首,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有未消的怒火,有深切的悲哀,但最终,还是被一丝无法抹去的心疼覆盖。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蹲下身。
先是伸手探了探林说的额头,触手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紧锁。
向横“真是.…自作自受。”
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起身,去配套的浴室打来温水,拿来了干净的毛巾和一套柔软的睡衣。
然后开始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清理林说身上……**************
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
指尖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提醒着不久前那场不堪回首的……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脸色也很不好看,但手下却异常轻柔,生怕弄疼了已经很难受的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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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横的动作顿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用更轻、更缓的动作继续。
他用温热的毛巾细心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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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在昏睡中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舒缓,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往向横手的方向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这个无意识的依赖举动,让向横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难言。
他快速处理好,然后帮林说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
期间林说很不配合,浑身软绵绵的,向横费了不少力气,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做完这一切,他又给林说喂了些温水,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他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林说因为高烧而痛苦的表情,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极轻地拂开了他被汗水黏在额角的湿发。
整个过程中,向横始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没有温柔的安抚,只有沉默而细致的行动。
林说虽然昏沉,但潜意识里能感受到这份不同于以往的、笨拙却真实的照料。
他的呓语渐渐平息,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呼吸虽然依旧灼热,却变得平稳了不少,仿佛终于找到了一点安全感,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横看着他终于安稳睡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维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没有离开。
控制室内只剩下林说平稳的呼吸声和仪器低低的嗡鸣。
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林说苍白的睡颜上,那双总是盛满偏执和疯狂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只剩下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恬静。
向横的心中五味杂陈。但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的偏执而把自己折腾到如此境地的家伙,那股恨怨悄然被削弱了。
他知道,林说醒来后,很可能又会变回那个不可理喻的疯批。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寂静的囚笼里,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这份狼狈的脆弱。
清醒后的林说,感觉身上很清爽……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林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再无半点伪装出的柔弱,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一丝被挑衅的怒意。
他快速调取数据流,分析着圣泉能量的属性和石碑符文的波动。
林说“狐族圣地,净化之力?想釜底抽薪?”
他冷笑一声,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
林说“可惜,你们太小看我了。”
他没有立刻强行中断或施加更强干扰,而是采取了更狡猾的方式。
他调动系统能量,模拟出一种与圣地气息相似、却内藏扭曲和引诱的波动,悄无声息地反向注入灵泉和石碑的能量场中。
他要做的是污染和扭曲这净化过程。
一方面,让净化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埋下新的隐患;另一方面,将这种“抵抗”和“净化”的行为本身,也转化为一种新的、充满“挣扎”和“博弈”的情感能量进行采集。
既然你们想反抗,那我就把你们的反抗也变成养料。
同时,他加强了对马嘉祺意识层面的暗示和引导,试图放大他因丁程鑫好转而产生的“希望”和“爱意”,使其变得更加“浓烈”和“依赖”,甚至带上一丝“侥幸”和“冒险”的倾向,为后续可能出现的“希望破灭”积蓄更大的情绪落差。
做完这一切,林说才稍稍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冰冷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依旧闭目不言的向横,语气恢复了那种故作的天真,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和偏执:
向横“横哥,你看,他们还是不乖……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们明白,无论如何挣扎,最终都只会让我们的未来更加牢固。”
向横虽然没有睁眼,但紧绷的身体显示出他感知到了外界的能量变化和林说的行动。
他的心沉了下去。林说比他想象的更加难缠和疯狂,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将计就计,布下了一个更危险的局。
灵泉中,马嘉祺敏锐地察觉到泉水能量的细微变化。原本纯粹温和的能量中,似乎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粘滞和诱惑,净化速度明显变慢,甚至让他心神都有些微微荡漾。他立刻警醒,是林说出手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呼吸平稳、仿佛睡着了的丁程鑫,心中迅速权衡。继续留在这里净化,风险太大,可能落入林说的陷阱;但若离开,错过了圣地机缘,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解决寄生种和灵魄的方法。
他想到向横提到的“种子弱点在狐族”,又想到丁程鑫继母的所作所为。
或许,解决问题的关键,不仅仅在于净化,更在于夺回那被抢走的一魄?而魄在青丘,在继母之子身上。
他必须带丁程鑫去青丘。不仅要彻底解决寄生种和灵魄问题,还要为阿程讨回公道。但这意味着要主动踏入狐族的地盘,面对未知的危险和继母的阴谋。
看着丁程鑫安宁的睡颜,马嘉祺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为了阿程,龙潭虎穴他也闯了。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丁程鑫抱出灵泉。
此时丁程鑫虽然未醒,但气色好了很多,寄生种也被暂时压制。马嘉祺深深看了一眼那石碑和灵泉,将此地位置牢记于心。然后,他抱起丁程鑫,毅然决然地转身。
而在他身后,那被林说污染了一丝的圣泉,依旧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莫测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