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白光和失重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丁程鑫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无影灯让他瞬间眯起了眼。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耳边是医疗仪器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导线和软管，喉咙里似乎插着什么，让他呼吸不畅，想咳嗽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这是……哪里？
记忆如同破碎的拼图，疯狂地涌入脑海大佬云陌、冰冷的公寓、屈辱的献祭、齐绍的阴笑、派对的混乱、还有最后……虚拟世界的崩塌，和那个紧紧抓着他、呼唤他的声音……
马嘉祺“阿程”
一个真实、沙哑、充满急切和难以置信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丁程鑫艰难地转动眼球，循声望去。
床边，一个男人紧紧握着他的手，那双深邃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胡茬凌乱，脸色憔悴不堪，但那张脸……是云陌，却又不是。
少了虚拟世界里的冰冷和疏离，多了他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后怕和深沉的爱意。
他是……马嘉祺。
现实世界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他是演员丁程鑫，他为了摆脱大佬的纠缠跳楼，坠入泳池……然后便是漫长的黑暗。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现实中的爱人，马嘉祺。
丁程鑫“嘉……祺……”
他试图开口，声音却微弱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喉咙因为长期插管而灼痛。
马嘉祺“是我。阿程，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马嘉祺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语无伦次。
他紧紧握着丁程鑫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虚幻的梦境。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管线，将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印在丁程鑫的额头上，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丁程鑫的脸颊。
那泪水的温度，如此真实，灼烫了丁程鑫冰封的心。虚拟世界里的委屈、恐惧、自卑、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眼泪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不是哭泣，更像是一种漫长噩梦结束后的释放。
医生和护士很快围了上来，进行各种检查。马嘉祺被迫暂时松开手，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丁程鑫一秒。
检查结果显示，丁程鑫的生命体征正在稳步恢复，意识清晰，这简直是个奇迹。
“马先生，丁先生刚刚苏醒，身体非常虚弱，需要绝对静养，情绪不宜有太大波动。”
医生谨慎地提醒。
马嘉祺连连点头，贪婪地看着丁程鑫，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丁程鑫也看着他，眼神复杂。虚拟世界的经历太过真实，那些痛苦和卑微不是轻易就能抹去的。
他看着马嘉祺，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云陌的冷漠和反复，心口传来细微的刺痛。
马嘉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疏离和痛楚。他的心狠狠一抽，他知道，虚拟世界里的伤害，已经留下了痕迹。
马嘉祺“阿程，别怕，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与云陌的冰冷判若两人。丁程鑫看着他布满血丝却充满爱意的眼睛，心中的坚冰，开始一点点融化。
Y机构，地下实验室。
现实世界的突入行动成功了。
马嘉祺的人控制住了大部分区域，但核心控制室和林说的私人领域却设置了最高级别的物理和能量屏障，强行突破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而在那间私密房间里，旖旎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林说蜷缩在向横的怀里，脸颊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有力而真实的心跳声，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再是药物作用下的独角戏，而是真实发生的、有着回应的亲密。
向横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承受者，但他偶尔的回应、他身体的温度、他眼神里的复杂情绪，都无比真实。
但此刻，向横轻轻推开了他，坐起身。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彻底的清明，带着一种沉重的决断。
向横“林说，结束了。”
向横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向横“马嘉祺的人已经来了。这个闹剧，也该收场了。”
林说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他猛地抓住向横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林说“不！向横！你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你刚才……”
向横看着他眼中瞬间涌起的疯狂和绝望，心痛如绞。
他反手握住林说的手，力道不容挣脱。
向横“我没有骗你。我会回来，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不是建立在这种扭曲的能量和无数人的痛苦之上！”
他指了指周围。
向横“看看你做了什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你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又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了什么？”
林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屏幕上还残留着强行抽取意识能量时留下的混乱数据痕迹，控诉着他的疯狂。他浑身颤抖，无言以对。
向横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向横“林说，如果你真的想我回来，就停下这一切。跟我出去，面对你该面对的一切。我会陪你一起。”
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一个邀请的姿态。
向横“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我们两个的机会。是继续在黑暗里沉沦，还是走出来，哪怕前路艰难，但至少……我们是在一起的，真实的在一起。”
林说看着向横伸出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真实生命的温度。
他又看了看周围这个他一手打造的、充满偏执和绝望的囚笼，巨大的挣扎在他眼中上演。
最终，眼泪再次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疯狂和绝望，而是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对光明的渴望。
他颤抖地，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向横的掌心。
向横紧紧握住，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两人走出房间，撤去了屏障。外面，马嘉祺派来的行动组成员严阵以待。
看到向横和林说一起出现，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向横对为首的负责人点了点头。
向横“带我们去找马嘉祺吧。这里的事情，也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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