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粘稠的欲望和冰冷的警惕之间剧烈撕扯。马嘉祺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昂贵的西装面料被粗糙的地面摩擦也毫不在意。
体内那股被药物催生出的邪火横冲直撞,几乎要焚毁他的理智,但多年在阴谋诡计中淬炼出的意志力,如同最后的堤坝,死死坚守着。
他扯开领带,粗重地喘息,汗水浸湿了额发,视线开始模糊重影。
小叔的手段......果然还是这么下作。这药力远超他的预估,混入的催化剂让普通的解毒剂效果大打折扣。
门外隐约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声,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他知道,一旦他冲出这个房间,等待他的将是早已布置好的“捉奸在床”的戏码。
不能出去……绝对不能.…...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
“马嘉祺……”
有人!
是谁?是丁程鑫?不……不对……
打开灯,是一张和丁程鑫如出一辙的脸……
马嘉祺警觉,但他没料到,那药性刁钻,冲进浴室,用冰冷的水浇熄燃烧的欲望。
少年脸颊绯红,声音颤抖:“马嘉祺……我…….我可以.….”
马嘉祺猛地推开他,眼神因欲望和克制而猩红
马嘉祺“不行!出去!”
话落,马嘉祺发现自己被锁了,
马嘉祺“你到底是谁 ! ”
少年正准备下一步,却被敲门声打断。
丁程鑫“马嘉祺! 我来送药了,你还好吗?”
少年答道:“这里有我,不需要了。”
那人没有再敲门,已经转身离开了。
少年手指轻轻滑过……,
马嘉祺“呃……再往下,我会砍掉你这只手……”
“马嘉祺,你很有趣,但是你…(好凶)”
话未说完,便止住了。
少年被门外的光晃了眼,反应过来,低头带上了口罩。
丁程鑫看着面前的少年,说不上来的熟悉。
话还未开口,少年突然回头,眼神里带着挑衅,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马嘉祺不会喜欢上丁程鑫的。”
话落那人便匆匆地离开了。
马嘉祺背靠着冰冷的浴室瓷砖,任由刺骨的水流冲刷着滚烫的躯体。
药效在解药的作用下逐渐退潮,留下的是精疲力竭的虚脱和一片狼藉的清醒。
门外早已恢复寂静,那个不速之客和丁程鑫都已离开。然而,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却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那双与阿程极为相似的眼眸里,淬着冰冷恶意的挑衅。这绝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算计,更像是一个精准投放的警告,或者说,一场针对丁程鑫的宣战。
是谁?是谁能找来一个如此相像的替身?是谁对他的行踪和困境了如指掌?
他闭上眼,阿程离开时那双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子清晰地浮现。那一刻,丁程鑫听到了多少?又误解了多少?
必须立刻找到他。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马嘉祺强撑着站起身,换下湿透的衣物。
镜中的男人面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已恢复了惯有的锐利与冰冷,只是在那冰层之下,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焦灼。
他拿出私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光。他没有拨打丁程鑫的电话,而是直接接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马嘉祺“三件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不带一丝方才混乱的痕迹。
马嘉祺“第一,我要今晚酒店这个楼层,尤其是房间门口的完整监控。第二,查一个身形、样貌与丁程鑫高度相似的年轻男性,离开时佩戴了口罩。第三……”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马嘉祺“定位丁程鑫现在的位置。立刻。”
对方高效地应下。
马嘉祺收起手机,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幕。小叔的龌龊手段,他尚可应对,但此事显然已不止于此。
那个神秘少年背后牵扯的,恐怕是更深、更危险的漩涡。
他拿起车钥匙,快步走向门口。西装革履之下,肌肉依旧残留着药物的酸软和紧绷,但他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阿程,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信。
等我。
引擎的轰鸣声响后,黑色轿车驶入被霓虹灯浸染的潮湿街道。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手背因用力而青筋微显,药力的余威和焦灼的情绪在他体内交织,唯有冰冷的眼神穿透挡风玻璃,锐利地扫视着前方。
加密通讯器里传来最新汇报:
“马总,监控被干扰,关键片段缺失。目标人物离开酒店后,在三个街区外的监控盲区消失。丁先生的位置已锁定,他回了城西的公寓。”
果然,对方有备而来,手法专业。
马嘉祺眉头紧锁,方向盘一打,朝着城西方向疾驰。他现在没时间去深究那少年的来历,找到丁程鑫,解除误会,是当务之急。
城西公寓内,没有开灯。
丁程鑫蜷缩在沙发角落,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光晕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酒店房间外听到的那两句话。
陌生少年带着挑衅的声音。
以及,马嘉祺那声因欲望和克制而沙哑的低吼。
后面马嘉祺威胁要“砍掉手”的话,他并没有听见。他听到的,是马嘉祺房间里有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而马嘉祺在拒绝……却又仿佛沉溺其中。
一种冰冷的、带着钝痛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开。原来,马嘉祺对他的那些好,那些小心翼翼的守护,或许并非独一无二。一个赝品,就能轻易闯入他的领地,甚至……可能取代他。
他是不是,又成了那个多余的、可以被随意替代的人?
门口传来急促而稳定的敲门声,伴随着那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又隐隐期待的声音。
马嘉祺“阿程!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丁程鑫身体一颤,将脸埋进膝盖,没有回应。
马嘉祺加重了力道,
马嘉祺“丁程鑫!把门打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依旧是一片死寂。
马嘉祺的耐心在焦灼中耗尽,他后退一步,准备闯进去,
丁程鑫“门没有锁。”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藉着窗外的光,马嘉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仿佛要将自己藏起来的身影。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在丁程鑫面前蹲下,试图去碰他的肩膀。
丁程鑫躲开他的触碰。
借着微光,马嘉祺看清了他苍白的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那双写满了受伤与不信任的眼睛。
马嘉祺强行压下解释的欲望,语气放缓,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马嘉祺“看着我,阿程。那个人不是我找来的,那是别人设的局。我被他锁在浴室,我不认识他……”
丁程鑫打断他,声音提高,带着一丝尖锐的讽刺。“马嘉祺,你是不是对每一个长得像我的人,都会这样?”
他话里的“这样”含义模糊,却像一根针,扎得马嘉祺呼吸一窒。
马嘉祺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他伸手,不容置疑地捧住了丁程鑫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
马嘉祺“丁程鑫,你听清楚!我马嘉祺还没那么不挑食!我分得清谁是李逵谁是李鬼!”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丁程鑫闪烁的眼眸,
马嘉祺“我推开他了,用尽了全部力气。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绝不能让他得逞,绝不能让你……让你看到任何不堪的画面,产生任何误会!”
他话语中的斩钉截铁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后怕,让丁程鑫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
马嘉祺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泪,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马嘉祺“阿程,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但我不是他们。我不是为了找一个替代品,是因为你是丁程鑫,只有你。”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千钧的重量。
丁程鑫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坦诚,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只映照着自己倒影的专注。心中的坚冰,在那灼热的注视下,开始出现裂痕。
马嘉祺看着他眼神的变化,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但他没有放松,而是继续抛出重磅信息:
马嘉祺“而且,那个人绝对不简单。他能轻易模仿你的样子,能突破酒店的安保,能精准地在我中药的时候出现……这背后的人,冲着我来的可能性很小,更大的目标,恐怕是你。”
他凝视着丁程鑫瞬间睁大的眼睛,
#马嘉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是在陈述事实,而是在挑拨,是在对你宣战。阿程,我们被人盯上了。”
丁程鑫彻底愣住了。所有的委屈和猜忌,在马嘉祺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和坦诚相对下,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合时宜。
看着丁程鑫眼中重新聚起的茫然与一丝恐惧,马嘉祺心中软了下来。他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转而将他轻轻拥入怀中。这一次,丁程鑫没有挣扎。
马嘉祺在他耳边低语,
马嘉祺“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也没人能取代你。以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先来问我,好不好?”
丁程鑫将脸埋在他带着夜露微凉的西装外套里,感受着那坚实的心跳,许久,才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
丁程鑫“……嗯。”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却驱不散室内的暖意。
马嘉祺轻轻拍着丁程鑫的背,眼神却越过他的肩头,变得冰冷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