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将少年轻轻拥入怀中,手掌温柔地拍抚着他单薄的背脊。
许珂起初僵硬得像块木头,随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细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了丁程鑫的衣角。
“南哥……”少年哽咽着,浑浊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南哥回来了……”
丁程鑫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更轻柔地环住他,指尖不经意般拂过少年太阳穴附近。
少年眼前一闪而过的画面……
昏暗的储藏室,雷卜振背光而立,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
“许珂,你知道不听话的孩子会去哪里。”
深夜走廊,细碎的脚步声。
一本泛黄的日记,页角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不起”。
丁程鑫呼吸一滞,这些画面鲜明得仿佛亲身经历。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在许珂耳边轻声细语。
丁程鑫丁程鑫 “小珂,南哥需要你帮忙。告诉南哥……储藏室的钥匙,在哪里?”
许珂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不知道,在父亲手上……我求他……没有用……”
“父亲要送走他们……救救他!”
丁程鑫眉头一皱,马嘉祺立刻会意。
丁程鑫“嘉祺,我们需要立刻回福利院。雷卜振今天要把孩子们送走。”
马嘉祺眼神一凛,只是立刻拿出手机下达指令。
马嘉祺“封锁福利院所有出口,特别是货运通道。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老鼠都不能放出去。”
在返回福利院的车上,丁程鑫靠在车窗上,眉头紧锁。那些强行读取的记忆碎片还在脑海中翻腾,让他阵阵作呕。
更让他不安的是,在接触许珂的最后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另一股意识的存在。
“他”也在窥视着这些记忆,并且似乎……发现了什么被忽略的细节。
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时,丁程鑫突然抓住马嘉祺的手腕。
丁程鑫“不是储藏室。是地下……有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入口,就在洗衣房后面。”
他说得如此肯定,连自己都微微一怔。这个信息并不在刚才读取的记忆中,倒像是……“他”在暗中提醒。
马嘉祺深深看了丁程鑫一眼,随即下令。
马嘉祺“重点搜查洗衣房区域,寻找隐蔽入口。”
当手下掀开洗衣房角落的伪装隔板,露出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时,雷卜振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两个保镖牢牢按住。
丁程鑫“雷院长。”
丁程鑫走到他面前,声音很轻,却让雷卜振浑身一颤。
“你是……不对!你不是他……”
丁程鑫“人渣……就应该下地狱。”
雷卜振猛地抬头,看向丁程鑫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丁程鑫平静地回视着他,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福利院迎来大改,规章制度更加严格。
几日后丁程鑫再次去看望许珂。
当丁程鑫将许珂轻轻拥入怀中,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时,他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少年后颈的皮肤。
那是一段被尘封的、充满恐惧与无助的记忆。
福利院厕所的门从里面锁着,但压抑的啜泣声仍断断续续地传出门外。
向南回这里盖转学的章,马上就要永远逃离这里,本不想多管闲事。
十七岁的向南正准备离开。
他听出了里面是雷院长的声音,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走开,不要惹祸上身。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门内的哭声陡然拔高。
“救……救我……有……有人吗?……”
那是一种纯粹的绝望,他几乎能想象出门后那张稚嫩脸庞上此刻的惊恐。
他不再犹豫,迅速从口袋摸出一段铁丝,几下便弄开了那并不牢固的门锁。
门被猛地推开。
那是年仅十四岁的许珂,他脸上泪水纵横,眼神因过度恐惧而一片空白。
好事被扰,雷卜振怒火中烧,回身一脚狠狠踹在向南的腹部,“滚!”
向南被踹得踉跄后退,撞在门框上,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雷卜振阴鸷地瞪了他一眼,系好裤子,带着未消的怒气快步离去。
向南忍着痛,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可当他看向角落里那个几乎缩成一团、仍在瑟瑟发抖的小身影时,心里却涌起一股庆幸,还好,他来了。
他走上前,想去拉许珂,却发现对方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本能地往墙角缩。
“你傻吗?刚才为什么不跑?万一我打不过,我俩都得折在这儿。”
许珂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没有用.….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回来....”
向南看着他与这福利院格格不入的脆弱气质,问道:“你也是没人要,才被送到这儿的?”
许珂摇了摇头,脸上是超越年龄的悲凉:
“不是…….是我继父……他带我来的。”
夜色渐深,马家宅邸主卧内只亮着一盏温暖的床头灯。
丁程鑫靠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宁静。
丁程鑫“嘉祺,我们收养小珂吧。”
马嘉祺闻言,放下手中的书,有些讶异地看向他。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许珂的未来,但如此直接地提出收养,还是第一次。
马嘉祺“怎么突然这么想?”
马嘉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询问,而非反对。
丁程鑫转过身,面对马嘉祺,眼神清澈而坚定,显然已经深思熟虑。
丁程鑫“不是突然。从我知道他手腕上那些伤疤的来历,从我看到他在睡梦里发抖的时候,我就在想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共鸣。
丁程鑫“他和我一样,心里有个怎么也填不满的黑洞。区别在于,我幸运地遇见了你,而他...”
他看向马嘉祺,
丁程鑫“我们明明可以给他一个家,一个再也不会有人把他推入火坑的、真正的家。”
马嘉祺握住丁程鑫的手,明白了他的决心。这不仅是同情,更是一种源于自身经历的、深刻的共情与救赎的渴望。
#马嘉祺“好。”
马嘉祺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马嘉祺“明天我就让律师开始办理手续。他的继父自身难保,生物学父亲失踪,法律上没有问题。只要小珂自己愿意,这里就是他的家。”
丁程鑫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他靠进马嘉祺怀里。
第二天晚上,一场正式的家庭会议在客厅举行。马嘉祺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收养的意向和法律流程,然后看向坐在向南身边的许珂。
马嘉祺“小珂,这是我和你丁程鑫哥哥共同的决定。但我们最想知道的,是你的意愿。
许珂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丁程鑫。丁程鑫对他温柔地点点头,眼神里是鼓励和肯定。
丁程鑫“小珂,我想给你一个不需要担心随时会失去的家。你愿意….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吗?”
许珂的眼圈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力地点头,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向南搂住他的肩膀,看向丁程鑫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这个提议由丁程鑫主动说出,对内心敏感且缺乏安全感的许珂而言,意义尤为不同。
手续在马嘉祺的推动下高效办理。
在等待正式文件的日子里,丁程鑫亲自着手布置许珂的房间,挑选他喜欢的浅蓝色窗帘和星球台灯,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