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陈伶发现了简长生的不寻常之处——这个人每次受到重创后,体内都会自动涌出一股力量修复伤口,除非一击命中要害,否则根本杀不死他。
这难道就是兵神道一阶技能吗?
陈伶找准机会,在两人兵刃再次交缠的瞬间,陈伶扣动扳机,一颗审判庭的子弹精准地射穿了简长生的心脏。
简长生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满是错愕,他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他挣扎着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白若清,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快、快走……”
他的身体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内脏混着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可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白若清,直到最后一丝气息消散,眼睛才缓缓闭上。
看着眼前刺眼的场景,陈伶的怒气瞬间被勾了起来——剧院给他的任务是无人生还,可现在白若清还活着,这个任务怎么可能完成?可看着白若清苍白的脸,他的眼里又闪过一丝挣扎——他真的要杀了她吗?
“道基,给我。”陈伶一步步朝着白若清走去。大红戏袍在充斥着血腥味的风中飘动,衣摆扫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他的神情冰冷,目光扫过白若清警惕防备的面孔,眼眸黯了黯。
“不,我绝不给你。”白若清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和陈伶才认识,而且站在对立的阵营,必然会有现在的结果,可是......
“呵,我说过,只要你乖,我保你不死。”陈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若清一愣,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要拿,你自己过来拿。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
陈伶的眼眸黯了黯,没有说话。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
白若清只觉得肩膀一疼,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汩汩流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小块道基(篡火者死前被她换到手上来的)掉落在地上。
陈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弯腰,伸手去拿。黑色的晶体在他手中,他感受不到一丝兵神道对他的排斥。他愕然想起白若清说的“能承受道基反噬之力”,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看着疼晕过去的少女,陈伶想走过去把她纤瘦的身体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帮她止血。他并不打算要她的性命,但凡她态度软一点,他都不会出手伤她……尽管这已经违背了剧本。
可就在陈伶的手快要碰到白若清的肩膀时,白若清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陈伶的手僵在半空。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手,转身朝着古藏外走去。大红戏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渐渐远去。就在他走到古藏入口的悬崖底下时,他抬手对着自己的腹部开了一枪,鲜血瞬间染红了戏袍的前襟。
陈伶闭上了眼睛,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等待着执法官们进来结束这场赛事——
兵道古藏内,四处都是残肢断臂,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汇聚成一条条小小的血河。这场盛大而残酷的戏,终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