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上海华灯初上，邱莹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欢乐颂小区。电梯缓缓上升，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心里盘算着今晚是点外卖还是煮包泡面将就一下。
二十二楼的走廊安静如常，直到她注意到2203房门缝里透出的光亮——那间房子空置许久了。
正当她掏出钥匙时，2203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摞纸箱踉跄而出，差点撞到她身上。
“看着点路啊！”那声音尖锐又耳熟。
邱莹莹定睛一看，愣住了：“曲筱绡？”
眼前的人放下纸箱，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果然是曲筱绡，但不再是记忆中风风火火的富家千金。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素面朝天，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烁着从前那股不服输的劲头。
“邱莹莹？”曲筱绡也吃了一惊，随即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2203不是...”邱莹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听说过曲家生意遭遇重创的传闻，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曲筱绡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耸耸肩：“我家那点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现在是回归平民生活了。”她指了指屋内的几个箱子，“全部家当。”
邱莹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多年前的往事浮上心头——曲筱绡曾经的张扬任性，她们之间的摩擦与和解，安迪和樊胜美在时的欢乐颂22楼的热闹时光...
“需要帮忙吗？”她最终问道。
曲筱绡挑眉：“你？不记仇了？”
邱莹莹笑了：“都多少年的事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一小时后，邱莹莹的小客厅里堆满了曲筱绡的最后几箱物品。作为回报，曲筱绡点了丰盛的外卖，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边吃边聊。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曲筱绡问，咬了一口春卷。
邱莹莹咽下嘴里的食物：“做了几年HR，去年刚升主管。还不错，稳定。”
“结婚了吗？还是名花有主？”
“分手半年了。”邱莹莹简短地回答，不愿多谈。
曲筱绡识趣地转移话题：“我呢，刚从国外回来。我爸生意垮了，我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她说得轻松，但邱莹莹能听出话中的沉重。
“有什么打算？”
“开了个小贸易公司，什么都做，从医疗器械到服装配件。”曲筱绡自嘲地笑笑，“现在才知道赚钱这么难，以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邱莹莹惊讶地发现，曲筱绡身上多了种她从未见过的谦逊和务实。时光改变了许多人，包括曾经骄纵的曲大小姐。
饭后，邱莹莹帮曲筱绡继续整理。在一个标记“办公室”的箱子里，她注意到一堆外贸教材和最上面的一份招标文件。
“这是什么？”她随手拿起文件。
曲筱绡看了一眼：“哦，明天要去竞标的一个项目，医疗设备供应。竞争激烈，我这种小公司希望渺茫，但总得试试。”
邱莹莹翻开文件，忽然愣住了：“康明集团？我大学同学现在是那里的采购部副经理！”
曲筱绡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能介绍我认识吗？”
“这个...”邱莹莹犹豫了一下。她与这位同学并不算熟络，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曲筱绡抓住她的手：“莹莹，这个单子对我太重要了。如果能成，我的公司就能活下来了。”她的眼神恳切而急切，“帮帮我，好吗？”
邱莹莹看着曲筱绡，又看看手中的招标文件。过去的曲筱绡绝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更不会向她求助。
“我试试看，”她最终说，“但不保证能成。”
曲筱绡激动地抱了她一下：“谢谢你！不管成不成，我都记你这个人情！”
当晚，邱莹莹躺在床上，翻出大学校友群，找到了那位在康明集团工作的同学。她犹豫再三，还是发了条问候消息。
窗外，上海的夜空星光稀疏。邱莹莹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决定将会如何改变她和曲筱绡的生活轨迹。
第二章：往事新局
第二天清晨，邱莹莹被门铃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只见曲筱绡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杯咖啡和纸袋装着的早餐。
“早！我给你带了拿铁和可颂。”曲筱绡毫不客气地挤进门，“怎么样，联系上你同学了吗？”
邱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才七点啊，大小姐。我昨晚发消息了，但还没收到回复。”
曲筱绡把咖啡塞到她手里，自己在小餐桌前坐下：“快点检查一下嘛，这个单子下周就截止了，我得提前准备。”
邱莹莹无奈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果然有一条新消息提示。她那位叫李明的同学回复了：“邱莹莹？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联系我。最近怎么样？”
曲筱绡立刻凑过来看屏幕，兴奋地拍着邱莹莹的肩膀：“回了回了！快约他见面！”
在曲筱绡的催促下，邱莹莹不得不硬着头皮发出邀约：“有个小忙想请你帮忙，不知这周能否约个咖啡？”
令她意外的是，李明很快回复：“巧了，我今晚正好在欢乐颂附近见客户，八点左右有空，要不要在星巴克见个面？”
曲筱绡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太好了！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邱莹莹皱眉：“这样不太好吧？我先探探口风，直接带你去会显得太功利了。”
曲筱绡撇嘴：“商业场上都这样，没什么好遮掩的。我曲筱绡虽然现在落魄了，但谈判技巧还是在线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带你去。”邱莹莹心想，但没说出来。过去的经验告诉她，曲筱绡的直来直往有时会适得其反。
最终她们达成妥协：邱莹莹先去见面，半小时后曲筱绡“偶遇”加入。
一整天，曲筱绡都在为晚上的会面做准备。她翻出压箱底的职业装，虽然不再是奢侈品牌，但剪裁依然得体。邱莹莹下班回家时，她正在2203和2202之间来回穿梭，借化妆品和配饰。
“你现在风格变了不少。”邱莹莹评论道。从前的曲筱绡绝不会向她借东西，更不会穿非名牌服装。
曲筱绡正对着小镜子涂口红：“人总要长大嘛。我爸倒台后，从前的‘朋友’一个个消失了，我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放下口红，语气突然认真，“说真的，谢谢你愿意帮我。我知道我们以前处得不好。”
邱莹莹有些意外，随后笑了：“其实你现在这样，比从前可爱多了。”
晚上八点，邱莹莹准时到达星巴克。李明已经到了，坐在角落的位置。他几乎没变，只是发型更加职业化，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裤。
“邱莹莹！好久不见！”李明起身给她一个礼貌的拥抱，“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他搜索着词语，“清新自然。”
邱莹莹笑了：“直接说我不会打扮就行了。你呢？看起来混得不错啊，都当上康明集团的采购副经理了。”
寒暄过后，邱莹莹试探着提到招标的事。令她松了口气的是，李明并不反感，反而很专业地询问了曲筱绡公司的情况。
就在这时，曲筱绡如期而至。她假装偶然看到邱莹莹，惊喜地走过来：“莹莹？这么巧！”
邱莹莹配合着演完“偶遇”戏码，然后介绍两人认识。曲筱绡的表现出乎她意料——专业、谦虚而又不失自信，与从前那个张扬跋扈的曲筱绡判若两人。
“我们公司虽然刚起步，但在质量把控上非常严格。”曲筱绡说着，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这是我们已经合作过的几家客户和反馈报告。”
李明仔细翻看资料，不时点头。最后他说：“实话说，我们通常与规模更大的供应商合作。但你们的报价确实有竞争力，而且——”他看向邱莹莹，“我相信莹莹推荐的人不会错。”
会谈结束后，两人走在回欢乐颂的路上，夜风微凉。曲筱绡异常安静，与白天的兴奋判若两人。
“怎么了？不是挺顺利的吗？”邱莹莹问。
曲筱绡深吸一口气：“只是突然觉得...如果我从前像现在这样踏实做事，不靠家里，会不会早就有所成就了？”她苦笑一下，“人总是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对吧？”
邱莹莹惊讶地看着身边的曲筱绡。月光下，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回到22楼，曲筱绡在门口郑重地对邱莹莹说：“不管这个单子成不成，我都要谢谢你。不只是为今天，更是为...”她顿了顿，“为重新给我一个做朋友的机会。”
关门回家后，邱莹莹收到一条微信，是李明发来的：“你这个朋友看起来很靠谱。下周二的竞标会，让她好好准备。”
邱莹莹正准备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来自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应勤。
“莹莹，听说你还在上海？我下个月调回上海工作了，想见见你。”
邱莹莹盯着屏幕，一时怔住。过去的影子，似乎一夜之间全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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