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亚瑟一脸冷漠地拒绝伯爵夫人递来的丝腰带,我心里直叹气——他这冷冰冰的性子,也难怪林零看不过去。
我偷偷朝林零眨了眨眼,趁亚瑟不注意,一把接过丝腰带替他收下:“伯爵夫人这么好心,就别辜负啦!”
林零冲我竖了竖大拇指,亚瑟却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
傍晚伯爵打猎回来,找亚瑟交换物品。亚瑟无奈地摇头:“无物可换。”随后他看向林零,神色平静地说棕发女孩绿衣骑士在花园等候。
林零急得直跺脚,拽着亚瑟劝他逃走,我也在一旁跟着着急,却见亚瑟只是沉默不语,转身就朝花园走去。
我和林零躲在花园角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绿衣骑士大笑着问亚瑟是否怕死,亚瑟挺直脊背,声音坚定:“失去信用比死亡更可怕!”
看着他从容地让骑士砍三斧子,林零忍不住焦急呼喊,我攥着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第一斧、第二斧落下,亚瑟竟完好无损!我和林零对视一眼,蓝棕色眼眸里满是惊喜,忍不住欢呼起来。
可第三斧下去,亚瑟肩膀渗出鲜血,林零心疼地喊出声。
绿衣骑士见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花园里。
突然,眼前光芒大盛,场景骤变,一座绿色水晶城堡拔地而起。
更让我们惊讶的是,伯爵居然也在其中!下一秒,伯爵褪去伪装,变成了一位超美的女子。

“恭喜你,亚瑟,通过试炼!”她微笑着开口,我这才转头看向林零,她嘴巴张得老大,一脸震惊。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一直没戳破,现在看着林零惊讶的模样,我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婉儿!你居然早就知道这是考验,怎么不告诉我!”林零猛地转身揪住我的袖子,杏眼里满是控诉。
我慌忙摆动双臂,头顶的双髻跟着晃悠,粉蓝色裙摆被带起层层涟漪:“小零,我、我要是说了,这考验不就穿帮了嘛!”
我眨着棕黑色眼眸:“而且亚瑟能不能通过,不也全靠他自己嘛~”说着我朝远处还在擦拭伤口的亚瑟努努嘴,余光瞥见他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耳尖泛红。
林零气鼓鼓地松开手,却还是忍不住往亚瑟的方向张望,嘟囔着:“下次再有这种事,必须提前告诉我!”
我挽住她的胳膊,甜笑着点头,发尾的粉色轻轻扫过她手背:“好好好,下次一定!”
我却鬼使神差地抬头望向骑士面罩下的阴影,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像融化的冰川,倒映着我惊惶的面容,绿衣骑士忽然单膝跪地,头盔落地的声响惊碎了满湖月光。



紫银色发丝在风中扬起,兰斯洛特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温柔许多:“亚瑟殿下,我等这天很久了。”
湖畔的仙女布里沙轻笑出声:“三斧对应王在城堡三夜的诱惑,第一夜的美酒,第二夜的权力,而第三斧……”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是伯爵夫人的腰带吧?”
亚瑟正要开口,我突然攥紧裙摆向前半步:“是我替王收下的!伯爵夫人哭了整夜,我、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话音未落,兰斯洛特已经逼近,海蓝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情绪:“代他收下,便等同他收下。”
“你分明是故意设局!”林零气得跺脚,我却注意到兰斯洛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发间摇摇欲坠的蝴蝶结上。
他忽然伸手稳住我歪斜的发丝,指尖擦过我发烫的耳垂:“是我的错,但小姐的善意,不该成为亚瑟殿下的弱点。”
“谁要你管!”我拍开他的手,却被他握住手腕。
兰斯洛特低头时,紫银色发丝扫过我的手背:“下次若再有人用眼泪骗你,记得……”他停顿片刻,声音轻得像羽毛:“叫我的名字。”
布里沙的叹息混着风声传来:“兰斯洛特,既已试探完毕,可愿效忠于王?”
骑士松开我的手,再次单膝跪地,却在起身时悄悄将珍珠别回我的蝴蝶结:“愿为亚瑟王和……”他目光扫过我通红的脸颊:“所有值得守护的人,献上生命。”
林零狐疑地看着我们,我慌乱地后退半步,粉蓝色裙摆扫过兰斯洛特的战靴。
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丝帕,海蓝色眼眸里泛起笑意:“婉儿小姐,日后还请多指教。”
这话让我的心跳快得像受惊的兔子,而他转身时带起的风,轻轻扬起了我发间的粉色蝴蝶结。
亚瑟无奈地伸手敲了敲林零的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别再胡闹了。”
林零捂着脑袋,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突然转身拉住兰斯洛特的手臂,娇嗔道:“兰斯洛特!你看亚瑟欺负我,快帮我回击!”
我站在一旁忍俊不禁。
兰斯洛特低头看着林零拽着自己手臂的模样,海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又悄悄瞥了眼我棕黑色的眼眸,轻声道:“王只是关心你。”说着轻轻抽回手臂,转身牵过马匹,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从容。
我走到自己的马旁,正要爬上去,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轻柔地托上了马背。
回头一看,兰斯洛特紫银色的发丝在风中扬起,他的手掌还停留在我腰间片刻:“小心。”他低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是春日里的风。
四人骑着马缓缓朝着爱克伦城堡的方向前行。我坐在马背上,粉蓝色的裙摆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摆动,蓝粉渐变的长发被风吹起,偶尔扫过脸颊。
林零还在为刚才被敲头的事小声嘟囔,亚瑟则在一旁耐心地解释着。
兰斯洛特骑着马与我并肩而行,时不时侧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终于,他打破沉默:“婉儿小姐,这一路颠簸,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他说话时眼神专注,仿佛我就是他此刻的全部世界。
我微微颔首,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多谢,我能撑住。”前方,爱克伦城堡的轮廓渐渐清晰,那将是我们未来的家。
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也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兰斯洛特,不知在这座城堡里,还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城堡的烛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阴影,默林倚着古旧的橡木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烛台。

当他说出那句“因亚瑟的英勇表现,骑士授封仪式将提前”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亚瑟。
他正低头擦拭长剑,听见这话时,耳尖微微泛红:“不过是运气好,那两箭又不是我射的。”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盔甲裹住了大半。
林零突然从长凳上蹦起来,手机在她手中晃得飞快:“两个月后!我要把授封仪式全程录下来,回去能吹爆!”她的欢呼撞在石壁上,惊得角落里的猫头鹰扑棱棱飞起。
默林却没笑,他转身时深蓝色长袍扫过地面,目光越过林零径直落在我身上:“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他抬手时,空气中泛起细碎的金芒:“只要你们想,随时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林零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么突然?”
“魔法的天平总要平衡。”默林的声音低沉,烛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但我并不担心——命运的丝线一旦纠缠,哪有那么容易斩断?”他注视我的时间格外漫长,长到我后颈泛起细密的汗珠。
亚瑟的长剑“当啷”一声砸在桌上。他站起来时带翻了木凳,发出刺耳的声响:“所以你又要走?”他的质问像是带着火,烧得整个房间温度骤升。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或许……”
“两个月后就是授封仪式。”亚瑟上前半步,铠甲碰撞声里带着某种执拗:“希望到时候,能在观礼席上看到你们。”他的目光掠过我,又飞快移开,转身时披风扬起,重重甩在身后。
默林走到我身边,袍角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他嘴上逞强,心里却比谁都怕被抛下。”他的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其实有些人,比魔法更难割舍。”
我望着亚瑟消失的拱门,心口泛起陌生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