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后,霍雨浩和唐三夏如约前去找张扬。
来到门前,霍雨浩先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进来”后才带着妹妹推门而入。
只见张扬正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而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暗色衣衫,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看起来比张扬年长几岁,周身的气息却异常沉凝,甚至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锋锐感。他坐在那里,就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孤寂凶刀,沉默而压抑。
“来啦。”张扬指了指两张空着的椅子,“坐吧,这是我丈夫明慎行。阿明,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两个孩子。”
两只小异口同声道:“明前辈好。”
“你们好。”明慎行的目光扫了过来,在注意到唐三夏身上时,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张扬不默迹,开门见山:“叫你们来,是想详细问问那个老爷爷教你们的内容。能把修炼的功法大致说一下吗?”
霍雨浩皱了皱眉,这不相当于把绝学外传吗?他推脱道:“那个老爷爷说不准演示是给别人看……”
张扬严肃道:“这是必要的。因为我必须确认你们修炼的是否是唐门内部不外传的绝学。”
突然间听到“唐门”的名字,霍雨浩一下子懵了,下意识复述了一遍:“唐门?”这个世界的唐门居然已经建立了吗?
一向冷静的唐三夏这时也震惊地看着张扬,她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听到唐门的名字。
见到二人的反应,张扬确定自己无需再怀疑了,她正色道:“是的,唐门。我,张扬,乃是唐门现第五十六代门主,阿明是副门主。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学来的,只要你们学的的确是唐门绝学,你们就必须拜入唐门门下,因为这是立宗之本,绝对不能传给外人。”
霍雨浩心中犹豫不决。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他熟知的那个唐门,毕竟这里是平行世界。
就在这时,唐三夏突然开口:“如果加入的话,我们能学到什么?”
张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安静内向的小女孩会问得如此直接。她原本想说“你们只有加入这条路走,不然就得自废武功。”但又觉得两个半大孩子听得懂什么威胁,而且威胁两个孩子也不太好,他们应该也是无意中学到的,于是改口道:“唐门两大立宗之本,唐门绝学及暗器。除了你们平时修炼可以得到更好的指导外,我还可以教你们暗器制作和使用方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唐三夏点点头,干脆地跪下冲张扬磕了三个头:“弟子唐三夏,拜见门主,求门主收我为徒。”
张扬连忙把唐三夏拉了起来,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上哪学的拜师礼?怎么还要磕头的?只需要敬杯茶就好了。记住了,拜天,拜地,拜父母,除此之外,谁都不能让你跪下。”
唐三夏恭敬道:“大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因此,我认为这是必要的。”
张扬有些动容,摸了摸唐三夏的头:“好孩子。”说罢,她又转头看下霍雨浩,“哥哥呢?”
霍雨浩听了张扬的回答,确认了这个世界的唐门与他原世界的唐门极为相似,终于下定决心:“弟子霍雨浩愿意加入唐门。”说着也行了一礼。
张扬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即日起,你们便是唐门的正式弟子,我门下的亲传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明慎行忽然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唐三夏身上,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你的武魂,是什么?”
唐三夏抬起头,与他对视:“刀,一把唐刀。”
明慎行用一种不容易置疑的语气说:“释放武魂,我看看。”
唐三夏闻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明慎行,死一般寂静的沉默就这么从两人中间蔓延开来。
张扬见状,一巴掌拍在明慎行头上,拍得他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高冷形象什么的全没了。明慎行一脸懵的看着妻子,仿佛在问我做错了什么?
“说了多少次,对小孩要温柔一点,那你这么凶,人家哪里愿意理你哦?”张扬白了明慎行一眼,转头看向唐三夏,温柔地问,“三夏,可以把你的武魂释放一下吗?你放心,阿明他没有恶意的。”
唐三夏这才依言伸出手,释放武魂,乌金色的光芒悄然凝聚,那柄煞气内蕴的唐刀再次出现,静静地悬浮在她掌心之上,暗沉的刀身仿佛能吸收光亮一般。
明慎行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前倾了几分,紧紧盯着那柄刀,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好重的煞气……天生的凶刃。扬扬,这个女孩,让我来教”
“啊?”张扬一愣,明显没料到丈夫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慎行,你确定?”她知道丈夫的性格,阴郁寡言,从不喜与人打交道,更别提主动收徒了,唐三夏的武魂这么特别的吗?
但唐三夏本人并不愿意,她蹙眉,脸上是丝毫没有掩饰的不情愿,她往后缩了缩,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唐三夏不喜欢明慎行,那冰冷的气息……让她不住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令人,更令她自己生厌。
霍雨浩见妹妹如此抗拒,忍不住上前护住她。虽然知道有张扬在明慎行不可能能对唐三夏做什么,但这人看上去太像之前见过的那些邪魂师了,气质阴冷,让人害怕。
张扬也看向丈夫:“阿明,人家看上去不太情愿的样子,要不还是算了……”
明慎行摇摇头,解释道:“她的武魂,煞气天成,如今微弱,尚可隐藏。日后随着魂力增长,魂环附加,煞气反噬,心性极易为其所控,堕入杀道,非死即疯。寻常教导之法,于她无异于催命符。我的武魂为‘噬魂刀’,亦属此类。其中关窍,凶险之处,无人比我更清楚。唯有我能教她如何驾驭这份力量,而非被力量吞噬。这是为了的安全考虑。”
张扬吃了一惊:“这么严重。”虽然她并没有看出唐三夏的武魂奇特之处,但她并不怀疑明慎行的话,他们几乎见证了彼此的一生,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了解明慎行,他从不无故放矢。于是,张扬也看向唐三夏:“夏夏,听老师一句劝,如果阿明的猜测没错,那你最好跟着他一起学刀,你们明老师在这方面专业的,他可是学了近四十年刀的魂斗罗啊。”
明慎行的话也让霍雨浩吃了一惊,不过细细想来却是情理之中的事,唐三夏觉醒武魂时的动静有目共睹,说她的武魂没问题霍雨浩是不信的,只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大,若明慎行所说为真,夏夏这情况跟觉醒了邪武魂有什么区别?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丫头远超寻常孩童的安静,偶尔流露出的漠然神色也可以解释了,估计就是受了武魂的影响。
一番思索后,霍雨浩也决定劝下唐三夏,他愿意相信张明二人不会害他们,况且就算明慎行的判断失误,跟着一个玩了近40年刀的魂斗罗学习对夏夏而言也大有裨益。他平视着唐三夏的眼睛,温柔地说,带着了点恳求的意味:“夏夏,就让副门主教你吧,他能教你如何更好地控制武魂,让你变得更厉害,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霍雨浩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唐三夏一向吃软不吃硬。
唐三夏撇了撇嘴,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武魂有问题,只是她一直能控制住自己,就算明慎行不教也不会变得像他说的那样严重。但哥哥那么担心她,不想让她被自己的武魂控制,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好了,让哥哥放心一下。而且,这样一来,也算有理由了……于是,唐三夏的态度软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硬邦邦的:“弟子唐三夏,拜见老师。”
明慎行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他面部的肌肉过于僵硬,那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渗人了,张扬见了那么多年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拍了拍手,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好啦!正事说定!现在天色也不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跟你们讲一下其它东西。”
回去的路上,霍雨浩牵着唐三夏的手,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世界的唐门居然早就建立并且让他们遇到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唐门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夏夏,这丫头的情况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现在有明慎行在,应该也不用太担心了吧。
唐三夏,只是安静地走着,黑眸望着前方零星的光点,无人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只有那只被哥哥牵着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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