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判派去取冰魄草的侍卫,去了半个时辰仍未归来。凌霜站在主卧窗边,望着庭院里消融的积雪,眉头微微蹙起——王府药库虽大,但若冰魄草存于其中,片刻便能取来,这般耽搁,怕是出了变故。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启禀王爷、凌霜姑娘,药库……药库的冰魄草不见了!”
“什么?”谢太医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冰魄草是解毒关键,怎么会突然不见?”
侍卫连忙解释:“我们翻遍了药库所有药架,只在存放冰魄草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他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纸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想要冰魄草,子时去西郊废寺。”
萧决躺在榻上,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柳如婳背后,还有其他人。”
凌霜接过纸条,指尖抚过字迹,眼神冷了几分:“这字迹刻意模仿孩童笔法,却在转折处露出了习武之人的力道,对方显然是故意引我们过去。”
张院判忧心忡忡:“可若是不去,王爷的毒……”
“去。”凌霜打断他,语气坚定,“对方既敢约我们,必然有所图谋,但若不去,王爷的性命便没了指望。只是此行凶险,需做好万全准备。”
萧决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你伤势未愈,不宜再涉险,此事交给侍卫去办便好。”
“不行。”凌霜摇头,“对方指名要冰魄草的下落,必然知晓是我知晓解毒关键,若换了旁人,恐难应对。再说,我体内的腐心散与寒骨毒,需冰魄草辅助才能压制,此去不仅是为王爷,也是为我自己。”
萧决还想再说,却被凌霜的眼神制止。他知晓凌霜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只能叮嘱:“务必小心,若有危险,即刻退回。”
夜幕很快降临,西郊废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几缕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布满灰尘的佛像上。凌霜一身黑衣,隐在寺外的老树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故意提前半个时辰到达,就是为了探查埋伏。
忽然,寺内传来一声轻响。凌霜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从佛像后走出,手中提着一个木盒,正是存放冰魄草的盒子。
“凌霜姑娘,既然来了,便出来吧。”黑影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刻意伪装的粗粝。
凌霜纵身跃下,落在黑影面前,手中短刃泛着寒光:“冰魄草在哪?柳如婳与你是什么关系?”
黑影轻笑一声,缓缓摘下面罩——露出一张与柳如婳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狠厉。“我是她的兄长,柳惊风。”他晃了晃手中的木盒,“冰魄草就在这里,但若想拿回去,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弃萧决,永远离开战王府。”
凌霜眼神一冷:“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威胁我?”
“当然不能。”柳惊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这是‘蚀骨香’,若我捏碎瓷瓶,方圆十里都会被毒气笼罩。萧决此刻毒未清除,若吸入此香,神仙难救。”
凌霜的指尖微微收紧——她没想到柳如婳的兄长竟如此狠毒,不仅要夺冰魄草,还要用萧决的性命要挟。
“你若不答应,我现在便捏碎瓷瓶。”柳惊风眼中满是威胁,“你用性命换回来的解药,总不想让他死在最后一步吧?”
凌霜看着他手中的瓷瓶,又想起萧决虚弱的模样,心中挣扎不已。就在这时,寺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张院判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凌霜姑娘,我们来助你!”
柳惊风脸色一变,没想到凌霜竟带了帮手。他立刻后退一步,将瓷瓶举到身前:“谁敢过来,我就捏碎它!”
侍卫们顿时停住脚步,不敢上前。凌霜却趁机上前一步,手中短刃直刺柳惊风的手腕——她算准柳惊风会下意识躲避,果然,柳惊风慌忙侧身,手中的木盒脱手而出。
凌霜一把接住木盒,同时反手将短刃抵在柳惊风的脖颈处:“放下瓷瓶,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柳惊风的脸色惨白,却仍不肯松手:“你若杀了我,柳如婳在狱中也不会好过!”
“她犯下的错,本就该受罚。”凌霜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若再拖延,不仅救不了她,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柳惊风看着凌霜眼中的狠厉,知道她说到做到,终于缓缓放下瓷瓶。侍卫立刻上前,将他制服。
凌霜打开木盒,确认里面是冰魄草后,松了口气。她看着被押走的柳惊风,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柳惊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挟,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这场风波,或许还未结束。
当凌霜带着冰魄草回到战王府时,天已微亮。谢太医立刻将冰魄草加入药炉,与雪莲一同熬煮。半个时辰后,药汤熬好,萧决服下后,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脉象也平稳了许多。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凌霜却走到窗边,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眼神凝重——她知道,柳惊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或许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她和萧决。而她,必须做好准备,才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