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李沉舟看着案上的画，水墨勾的山塌了半边，本该灵秀的仙鹤被涂成了墨团，还歪歪扭扭落了个“赠阿舟”的小楷。

他指尖摩挲过那稚拙的笔触，烦躁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是小鱼画的，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小姑娘，他还记得，画这幅画时，她还拿沾了墨的手蹭他的衣摆，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这幅画上。

不知从何时起，心头那份爱护之情悄然变了质，成了连他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执念。

可如今，外族入侵，她却在一个月前消失，不见踪迹，他却不能派人大肆寻找，只能派一些心腹暗中调查她的下落，直到现在也没有她的消息。

风卷着窗棂上的铜铃作响，像极了她从前凑在他耳边的叽叽喳喳的唤他，李沉舟握紧了画卷，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焦虑与不甘。

风吹过时，案上的画还带着些微墨香飘来，是她爱用的松烟墨，混着她加进去的花香露，清浅得像她凑在他身边时的气息。

他想起她失踪前的最后一夜，也是这样趴在这张案上，蘸着墨汁涂涂抹抹，还故意用沾了颜料的指尖戳他的脸颊，笑闹着说：

余婈婈阿舟，等我画好了，就陪你去钓鱼。

余婈婈我要钓最大的鱼，吓死柳随风。

听到她的话，他温和的笑了笑，可嘴里吐出的话却直接拆穿她的小心思：

李沉舟陪我去钓鱼？我看是你自己想去吧？

说着，在她的专属青瓷小杯里倒了一杯花茶。

他目光瞥到那只空落落的青瓷小杯，思绪被拉了回来。

李沉舟的指尖摩挲着白瓷杯的纹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却凉得像浸了霜，远不如从前那般。

温水还含在喉间，一道清冽利落的女声突然破了满室沉寂，带着难掩的轻快：

赵师容帮主！随风找到小鱼了。

李沉舟手一抖，手里的白瓷杯“当啷”撞在案上，水花溅湿了画卷也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门口走来的赵师容，眼底翻涌的焦虑瞬间被狂喜冲散，却又在她接下来的话里僵住。

赵师容只是.......随风说，小鱼幸得一花楼老鸨所救，醒来后便失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李沉舟人没事就好。

他勾起一抹略带着些苦涩的笑。

赵师容上前半步，将柳随风的信笺递了过去，李沉舟伸手接过。

墨迹洇染的字迹里，写着“人安”，可“失忆”二字却像重锤，砸得他心口发闷。

他望着案上那幅歪扭的画，喉结滚动半晌，才哑着嗓子道：

李沉舟小鱼现在，在萧家是吗？

赵师容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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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吃嫩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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