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开画展，林弥被老师点名要画
林弥心里疑惑，她不是美术生啊？
不过也好，大课间不用跑了
需要在画室里面画画
下午的大课间，林弥对着空白画布发呆，指尖的颜料蹭到了画布边缘，洇开一小片灰蓝色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身后忽然传来纸张轻响，严浩翔把一本速写本放在画架旁，封面沾着点草屑，像是刚从户外回来
林弥嗯？
严浩翔刚才在操场捡的。
他没多说，只指了指速写本
林弥翻开，里面全是随手勾勒的线条：晨跑时掠过的校服衣角，带着露水的草叶在运动鞋边摇晃
食堂窗口飘出的热气在冷天里凝成白雾，甚至有几页画着不同时刻的天空——黎明前的靛蓝、正午的亮白、黄昏时掺着粉紫的橘红
翻到中间，忽然夹着片干枯的枫叶，叶脉清晰，边缘卷成好看的弧度
旁边画着条简单的箭头，指向一页画：几个学生举着枫叶跑过走廊，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其中一个影子手里的枫叶，正和夹着的这片一模一样
严浩翔上周三下午，你是不是在操场捡枫叶？
严浩翔忽然开口，声音有点闷
严浩翔看你蹲那儿看了三分钟
林弥哦，是
他们之间有点尴尬
林弥觉得他太闷，太冷漠
严浩翔觉得林弥老不理他
那天她看见枫叶落在跑道上，红得像团小火苗，却没想好怎么画进作品里
她捏着那片枫叶，忽然发现速写本最后几页，画着枫叶从枝头飘落、被风吹起、落在地上的全过程
旁边用铅笔标注着：飘落时转三圈半，落地时叶尖先沾土。
窗外的风正好掀起窗帘，带着几片银杏叶扑在窗玻璃上，沙沙作响
林弥盯着速写本上的标注，又看了看玻璃上挣扎的银杏
忽然抓起画笔，蘸着橙黄颜料在画布上扫过——风的形状、叶的姿态，瞬间有了模样
林弥内心os好尴尬
严浩翔内心os呼.....她....怎么不说了
严浩翔一直在深呼吸
紧张紧张
第一次和女生在一块？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美好的的......
林弥蟹蟹～
林弥内心os嗯对，单纯感谢
严浩翔嗯
她头也不抬地说，笔尖在画布上跳跃，灰蓝色渐渐被暖色调覆盖
严浩翔没应声，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笔下渐渐成型的画面，手里转着支铅笔
笔杆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赭石色颜料——那是刚才在画室角落帮她清理颜料盘时蹭到的
过了会儿，林弥闻到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转头看见严浩翔正蹲在地上
用纸巾擦她刚才打翻的颜料渍
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擦得很仔细，连地砖缝隙里的颜料都没放过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了层软边，像是把刚才速写本里的暖光，挪到了现实里。
严浩翔脏了
林弥想说不用麻烦，却见他抬头时，额角的碎发滑落，沾了点白色的颜料，像落了片雪花
她忽然笑了，抓起画笔，在画布角落添了个小小的、正在擦地的身影
身影旁边，放着片枫叶
林弥哎，别擦了，我等下用松节油泡一下就掉
她盯着他，一直在思考
严浩翔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他总习惯把在意藏在细节里。
他注意到林弥对着画布发呆时的焦躁，知道她卡在了“怎么捕捉瞬间的生动”这个难题上——她总说自己画的东西像标本，缺了点活气
所以他翻出自己随手记的速写本，那些看似零碎的日常记录
其实是想告诉她：生动藏在跑过走廊的影子里，藏在枫叶飘落的弧度里
藏在风掀起窗帘的瞬间里，不用刻意雕琢，把看见的、记住的写下来就好。
至于帮她擦颜料渍，大概是见不得她为这些琐事烦心
他知道林弥一专注起来就不管不顾，颜料蹭得满身都是也不在意，但等画完回过神，看到一片狼藉又会懊恼
他没说什么漂亮话，只是默默蹲下来收拾，就像之前无数次，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替她扶正歪掉的画架，捡起草地上她掉落的橡皮，
或是在她忘记带画板时，悄悄把自己的递过去。
他不擅长说“我帮你”，却总在做“我帮你”的事。那些藏在速写本里的观察，
落在地砖上的认真，其实都是想告诉她：
你卡壳的地方，我看在眼里；
你忽略的细节，我替你记着；
你没说出口的麻烦，我来帮你解决。
林弥谢谢
严浩翔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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