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二手烟的味道，朝林弥袭来
黄毛有所察觉，向巷子口望去，随即话锋一转，看出来是和那个人走的近的女生
黄毛他妈的，打发要饭呢？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大哥上次说好了不惹事就多给，现在又来这套，当我好糊弄？之前大哥还说最近找了个清纯女高，哄的团团转呢，听说叫—林......
这群人显然已经忘记了上次开的价，还是黄毛头头自己开的
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砸进刚路过的林弥耳朵里。她脚步一顿，贴着墙根往里缩了缩——原来……是这么回事。为什么骗她......
黄毛A 妈的，这钱连顿酒都不够
那群人啐了一口，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黄毛B不行，明天让学校里的小弟找大哥，不把钱补上，我就去他们班门口闹，看他丢不丢人
林弥攥着书包带站在巷口的树后，指尖几乎要嵌进帆布。刚才黄毛那句“翔哥发话了，这礼拜的数不能少”像根刺，扎得她耳膜发疼。
林弥的指尖瞬间攥紧了画板背带，冰凉的帆布硌得手心发疼
她不想听这些，更怕被黄毛发现自己在
正想悄悄退走，脚边的石子却被鞋跟踢到
“叮”地一声滚进了巷子深处
林弥内心os我去！完了
黄毛A：谁？！
黄毛猛地回头，眼睛像淬了火，直勾勾地往巷口扫。
林弥吓得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跑
画板在背后撞得“咚咚”响，书包里的画具散落出来几支
她也顾不上捡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混着黄毛气急败坏的叫喊
黄毛妈的站住！是不是我大哥派来的？
她不敢回头，拼了命地往前冲，直到跑出巷子，冲进主路的人流里，才敢扶着一棵行道树大口喘气
路灯亮了，把她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她望着巷口的方向，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林弥谁给那些人的钱......
林弥小声嘀咕
黄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弥攥着书包带的手沁出冷汗
忽然听见巷口传来引擎声——是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巷口
严浩翔从车上下来，校服外套搭在臂弯，袖口露出的手表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严浩翔找我？
严浩翔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感，他往巷子里扫了眼，目光落在黄毛攥着钞票的手上
严浩翔钱不够？
黄毛头头看见严浩翔，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搓着手赔笑
黄毛大哥，不是那意思……就是这阵手头紧，您看……
严浩翔之前钱是不是你定的？
黄毛是
严浩翔这个月我是不是又多给你了？
黄毛.....是
混混咬着牙说
严浩翔再让我看见你在学校附近晃，就不是钱的事了。
严浩翔把卡扔给他
黄毛好好好，好勒
林弥.......
黄毛捡起卡，点头哈腰地跑了，路过林弥藏身的树后时，还恶狠狠地瞪了眼——他并没发现树后的人
严浩翔？翔哥？
林弥大哥？.....
林弥内心os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弥骗我
严浩翔转身要上车，忽然停住脚，往林弥这边看过来
无奈一笑
严浩翔林弥......
林弥心里一惊
林弥心脏差点跳出来，刚想出来，就见严浩翔弯腰捡起她刚才掉落的画笔，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颜料痕迹
林弥现在对严浩翔不再信任，皱着眉低着头
她只好从树后走出来，低着头踢着石子
林弥路过……
严浩翔路过能把画笔掉在巷口？
严浩翔把画笔递给她，外套上还沾着小混混的味道
严浩翔刚才那是我家旁边赌场的混子，总来学校堵我要钱。
—他没说实话—
严浩翔赌场不是我家开的
像是解释般，带着委屈忽然说出
林弥抬头看他，路灯在他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林弥你为什么……
林弥为什么帮他
林弥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弥我们不是朋友吗？
严浩翔总比他们去骚扰同学强
他没有正面回答
林弥点点头，苦笑一下
不是朋友。。。
林弥那些人……
林弥犹豫着开口
严浩翔快解决了......再等等，等等........
等等，不知道是在说让林弥等一等，还是让自己等一等。
刚才巷子里的对话还在耳边打转
“赌债”“赌场”“骚扰同学”……这些词像冰锥，戳破了她对严浩翔的印象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活得顺遂的男生，校服永远整洁，书包里总有吃不完的薄荷糖，连皱眉的样子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
可刚才他扔卡时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和平时那个会把橡皮戳得坑坑洼洼的少年判若两人
严浩翔的外套依旧散发着薄荷香
可此刻这味道里，好像混进了别的东西——钞票的油墨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甸甸的疲惫
林弥家有钱，不比严浩翔家差，甚至可以说是比他们家好，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像看粪土一样看着那些钱
严浩翔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弥.......
林弥点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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