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

夜晚，月光洒在瓦片上泛着清冷的光泽。温暖裹着薄外套，轻手轻脚地爬上房顶。她仰头望着那轮孤月，耳边是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有心事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卫东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他双手插兜站定，微皱的眉间透着几分疲惫。

温暖摇摇头，侧过脸看向他，“你啦？”话音未落，江卫东已经叹了口气，像是积压了许久的烦闷终于找到了出口。“最近家里事儿多。”他说得很轻，却满含无奈。

温暖听得真切，想起今日供销社里那些关于江家的流言蜚语。她咬了咬嘴唇，心底一阵厌恶涌上来，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江卫东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忽然笑了出来，“咭”，那一抹笑意像是打破湖面的石子，带着几分苦涩也夹杂着释然。

“你笑啥呢？”温暖挑了挑眉问。

“温老师，该睡了。”江卫东笑着催促道，语气中带着点调侃。温暖点点头，转身准备下去，“你也早点歇着啊。”等她消失在视线尽头，江卫东这才慢悠悠地跟了下去，每一步都踩得稳当踏实。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屋内，温暖刚推开门便看见江卫东站在门口，神色略显慌乱。“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些诧异，下意识问道，“你找我哥吗？”

“不、不是，我去学校帮我妈拿东西。”江卫东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分明是在胡编，“一起吧。”

“好。”温暖随手抱起一本书关上门，嘴角扬起的弧度泄露了她隐隐的雀跃，“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书本被江卫东拿到手中。温暖偏头望向他：“阿姨还没回来吗？”

“嗯。”江卫东应了一声，再次叹了口气，声音沉甸甸的，“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却被那个混账搅得一团糟。”

温暖沉默片刻，试探性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呀？”

“我爸想让他去当兵，再接我妈回来。”江卫东说到一半顿住，似乎想起了别的事，随即转换话题，“对了，你以后有什么计划么？”

温暖瞥了他一眼，笑道：“江同志，你叫我温暖就好。”

“好。”江卫东咧嘴一笑，快到校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哎呀，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已跑远。

温暖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校门口不由得嘀咕：“不是说要去帮阿姨拿东西吗？”带着满脸的疑惑回了办公室。

“温暖姐！”一个脆生生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是江亚菲挽着王家的手臂探进头。“亚菲，快进来坐。”温暖起身迎接，与身旁的温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亚菲拉着温暖的衣袖撒娇般说道：“温暖姐，晚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就我和亚宁在家，我怕黑。”她语气软糯，目光巴巴地盯着温暖。温暖犹豫一瞬，转头看哥哥，见对方点头，这才答应下来：“行吧，哥哥你帮我跟舅舅说一声。”

夜晚，江亚菲麻利地铺好床铺，抬头对暖灯下的亚宁道：“亚宁你快睡吧。”温暖替亚宁掖好被角，正要躺下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开关门的声响。江昌义扶着醉醺醺的江卫东走进房间，江亚菲站在门口，眉眼间满是怒意，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先出去看看？”温暖拉着亚菲悄声说道。江亚菲虽不满，却还是乖乖退了回去。温暖走出房间，看到被江昌义扶到房间，嘴里还喊着继续喝。见江昌义走出来有些尴尬“你快去休息吧”江昌义点点头心里也是温暖心中有了感。

厨房里传出切菜的声音，江卫东揉了揉睛明穴，闻声寻去，看见温暖忙碌的背影，“暖暖？”熟悉的嗓音传来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叫自己暖暖，愣了几秒。只听“咔嚓”一声，接着是一声短促小声的痛呼——“啊”

江卫东站在厨房门口，听见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起温暖的手腕，“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指尖触碰到伤口时吹了口气。温暖抬眸撞进他的目光，脸颊悄然染上一层绯红，“没事啦。”

药箱摆在茶几上，江卫东专注地为她包扎，动作格外细致。温暖低头任由他摆弄，心尖却掠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江卫东放下手中的棉花，语气温和得像是一汪春水。温暖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径直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