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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窗外的雨丝还在飘。我站在玄关，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顾辰。这孩子昨晚烧得迷迷糊糊，好在若雪答应照看一天。我轻轻拉上门，手指在门把手上停了几秒。
手机震了一下，是若雪发来的消息：“放心去吧，有我在。”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公交站走。启明大学离家不近，坐了两趟车，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校门口人来人往，学生们拎着行李，脸上都是朝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有点发白的衬衫，心里忽然有点没底。
抬头一看，电子屏正在滚动播放优秀校友名单。我的心跳猛地一滞——“周婉如”三个字又出现了。还是那么刺眼。
“哎呀，这不是婉清吗？”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是她。周婉如穿着一条淡紫色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笑盈盈地朝我走来。
“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是老朋友重逢。
我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她走近了些，目光落在我背着的帆布包上，“听说你是特殊人才计划的？不容易啊。”
“多亏了朋友帮忙。”我语气平静地说。
“是啊，现在机会多了，谁都试试也挺好。”她笑着，眼神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当年我们清华可是出了名的难进呢。”
“是啊，谁都值得一次机会。”我淡淡回应，嘴角扯出一丝笑。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被我的回答逗笑了。可我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
我们并肩往报名大厅走，一路上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学校的变化、校友会的活动。我听着，没怎么接话。到了大厅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
“你今年多大了？”她问得轻描淡写。
“三十八。”
她“哦”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挺晚的啊。”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大厅。里面人不少，窗口前排着队。我站在队伍末尾，拿出填好的表格翻看。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听说今年只收五个人，竞争很激烈哦。”
我抬起头，看见她正倚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份材料，笑容依旧温婉。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值得了。”我低头继续检查表格。
她突然凑近一点，声音压低了些：“不过有些人……真的配得上这个机会吗？”
我猛地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我心里一股火腾地冒上来，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我把表格递进窗口，声音平稳：“请帮我办理报名手续。”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扫了一眼，抬头看了我一眼：“林婉清？特殊人才计划？”
“是的。”
“稍等一下，我这边系统有点卡。”她低头敲键盘。
周婉如就站在我旁边，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像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无害，实则毒辣。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陈校长特别严苛，去年有个考生笔试第一，面试都没过。”
我没说话。
她笑了笑，继续说：“他最看重的是……潜力。”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觉得我不够格？”
她摇摇头，眼神无辜：“我只是提醒你，别抱太大希望。”
我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我知道她在激我，但我不能让她如意。
“谢谢提醒。”我冷冷地说完，把目光移开。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终于把手续办完，递给我一张回执单：“好了，下午三点到行政楼三楼参加初选面试。”
我接过单子，点头道谢。转身时，周婉如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挂着那副假笑。
“你这次，还能撑多久？”她低声说。
我脚步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没回头，也没说话。
走出大厅，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暖洋洋的。我站在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
“你以为我还像十八岁那样软弱可欺？”我喃喃自语，“这一世，我会亲手撕开命运封印的人生。”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若雪打来的电话。我接起来，听见她兴奋的声音：“婉清！陈校长答应见你一面，下午三点，行政楼三楼。”
我握紧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要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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