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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栏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站在人群后面，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包带。远处传来放学铃声，一群学生嬉笑着从身边跑过，撞得我踉跄了一下。
"抱歉啊！"那个男生回头喊了一声，我却连回应都忘了。视线落在公告栏上那张A4纸，密密麻麻的名字像蚂蚁一样在纸上爬动。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在名单上，晃动的光影让我看得很吃力。
深吸一口气，我往前挤了几步。周围都是和我差不多岁数的人，也有几个年轻人，都在踮着脚寻找自己的名字。我的喉咙有点发干，心跳一下下敲在耳膜上。
"找到了！"一个年轻女孩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旁边的朋友赶紧搂住她肩膀，两人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我咬住下唇，眼睛继续在名单上扫视。数字编号从001开始往下排，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直到看到第37位，"林婉清"三个字跃入眼帘，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恭喜你啊，这位大姐。"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拍了拍我胳膊，"能进前五十名不容易。"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往榜首的位置移。果然，周婉如的名字稳稳地排在第一位，照片上的笑容温柔得让人想吐。
"真是巧了，不是吗？"熟悉的香水味飘过来时，我脊背瞬间绷紧。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你我年纪都不小了，还能站在这儿比个高低。"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悄悄话，"不过呢，你排37，我排1。这差距，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我猛地转身，正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今天她穿了一件米色风衣，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优雅极了。可我知道，在这张完美的面具下藏着的是什么。
"至少我没靠男人上位。"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她挑了挑眉，似乎并不生气。"你还是老样子，说话这么冲。不过......"她忽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垂上，"你儿子顾辰的事，要不要聊聊？"
我浑身一震，下意识后退半步。她却已经转身走开，裙摆扫过地面，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我站在原地，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是若雪发来的消息："看到名单了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盯着屏幕好几秒，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回什么。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你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蝉鸣声消失了，人群的喧闹声消失了，连呼吸都停滞了。我反复点开短信又关闭，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让这个预言成真。
"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问自己，手指颤抖得厉害。脑海中突然闪过顾辰出生时的画面——那时婆婆奇怪的态度，顾明远刻意回避的眼神，还有预产期的偏差...
"不可能的。"我摇头，试图把这些想法赶出去。但越否认，那些疑点就越清晰。顾辰从小到大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出生证明上的日期、领养协议的模糊记忆、顾明远临终前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踉踉跄跄地退到墙边扶住栏杆，膝盖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管这是谁的阴谋，都不能让它影响到我。
抬头望向暮色渐浓的天空，云层厚重得像压在心头。我把手机塞回包里，发现指节泛白，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血痕。
"若雪说得对，我一定能行。"我对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转身融入暮色时，脚步比来时更沉重，但方向却更加明确。
身后的公告栏上，名单在晚风中轻轻翻动。某个名字的墨迹还未干透，在夕阳下泛着微微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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