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浸透酥夜大厦的玻璃幕墙,将叶未鸯的剪影勾勒成一道孤独的轮廓。他摩挲腕间古铜镯,绳结缠绕处残留的药香早已淡去,却仍如一道执念,缠绕在他指尖。
那个是母亲临终前用最后力气系上的,绳结上还残留着艾草的清香,那是她最后握过的气息,如今虽淡,却如一缕魂魄,缠绕在他血脉之中。
他凝望窗外,霓虹如星河流转,却始终无法转移他的视线。他的目光穿越城市的喧嚣,落在城郊那棵银杏树上——枝头摇曳的,是九岁那年的蝉鸣与青草香,还有她马尾辫扫过脸颊时,惊起的细碎尘埃,仿佛时光在风中轻轻颤动。
那时,他与她像两尾误入人间的小鱼,在苏家后院翻墙而出。她唤他“叶子”,他唤她“小小”,腕间镯与颈间玉坠,是命运埋下的暗语。
某个夏日午后,蝉鸣如织,他们潜入废弃戏院探险。尘埃在斜射的光束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精灵在起舞。
探险途中,他们发现戏台后墙有个暗格,里面藏着几本泛黄的医书。苏笑笑从泛黄医书中抽出银杏树叶和干枯艾草,药香与霉味交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清脆如银铃:“叶子,你以后当医生好不好呀?”
“我吗?”叶未鸯用稚嫩的手指着自己。
“嗯!”苏笑笑用力点点头,“我觉得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医生,我也想要叶子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我……伟大的人……”叶未鸯自语着,好似下定决心,“好!我答应小小,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嗯!”她笑着将一本《本草纲目》塞进叶未鸯怀里:“叶子,这些书送给你,等你成了大夫,可要教我认药材呀!”
叶未鸯郑重地将银杏叶夹入书页,叶脉如命运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时光在此刻凝固。叶未鸯笑着点头,将书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住了未来的希望。
夕阳西下,他们并肩坐在戏院台阶上,分食从家里偷带的桂花糕,甜香与药香交织,成为记忆中最甜美的味道。
他们未曾预见,一句童言,竟成了贯穿一生的诺言。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叶未鸯的母亲换上了罕见家族的遗传病,这种病一般不会得,可是一但染上,就会痛不欲生。
他的父亲找了许多熟人都无计可施,在听闻国外可能有治疗方法,便决定迁去外国。
临别那日,老槐树下蝉鸣如泣。叶未鸯将手镯套上苏笑笑手腕,这是他从小戴到大的,据说有大师开过光,镯身微凉,内侧银杏叶纹路轻硌肌肤,仿佛要将时光的印记刻入她的血脉。
苏笑笑听闻他母亲的事,就拜托她父亲去庙里要个玉佩,她说那是护身符,能让人运气变好。她将护身符塞进他掌心,温润玉坠上“长命百岁”四字,在夕阳中泛着微光。
发动机轰鸣,苏笑笑追着渐远的车子奔跑,手镯在风中摇曳,如一轮永不坠落的月亮,照亮了叶未鸯此后孤独的岁月。
在他15岁那年,母亲还是离开了人世间,母亲离开前知道自己儿子的志向,便希望儿子能成功,他攥着护身符,在母亲葬礼上许下誓言:成为能挽救生命的医者。
从16岁海外学医到20岁回国研究出许多药物到25岁执掌酥夜医疗器械集团,他办公室的世界地图上,插满小红旗的每一处,都曾是他以科技攻克病魔的战场。
而抽屉深处,那本夹着银杏叶的泛黄医书,始终安静地躺着,书页间还夹着一片干枯的艾草,药香早已淡去,却仍能嗅到时光的余温,如她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在显微镜下观察银杏叶的脉络,那些纤细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如命运之河,蜿蜒着流向未知的远方。
他就会在日记本上写下:“小小,我又解决了一个病毒,现在的我,成为你说的伟大的人了吗?………”
字迹在纸上洇开,像无声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晚。他还会将新研发的药品样本,悄悄埋在银杏树下,仿佛这样就能将希望传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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