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雪的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个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十二岁女孩。
“小雪你说啥？你再说一遍！”赵秀-兰激动地抓住小女儿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小雪被大家看得有些害怕怯生生地往林晚身后缩了缩才小声说：“我……我就是听我们同学说的。说……说邻村就是上林村的村长家他家儿子叫李建斌前年也考上了高中跟姐姐是一届的。他没考上大学现在在家里待着书……书应该还在。”
上林村村长的儿子李建斌！
林卫国和赵秀-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上林村跟他们下溪村就隔着一座山头两个村的人偶尔也会通婚有些沾亲带故的。上林村的村长李大山林卫国在公社开会的时候也打过几次照面算是个熟脸。
“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人！”林卫国一拍大腿“我记得那小子长得高高大大的读书好像还行。要是能从他那儿把书借来……”
“可……可人家能借给咱们吗？”赵秀-兰又开始担忧起来“咱们跟他家非亲非故的就这么上门去借书人家能乐意？再说了那可是高中的课本金贵着呢！”
在这个年代书本尤其是高中的课本绝对是稀罕物。很多人家都当成宝贝一样藏着轻易不外借。
林卫国也沉默了。他知道媳妇说的在理。这事不好办。
屋子里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似乎又变得微弱起来。
林晚看着一脸愁容的父母心里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有多难这本书必须得借到！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爹”她抬起头看着林卫国眼神坚定“我们得去试试。不去试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林卫国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犹豫被驱散了。
是啊女儿说得对！坐在这里发愁有什么用？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行！”他把牙一咬下了决心“我去！我这张老脸今天就豁出去了！我今晚就去！”
“现在就去？”赵秀-兰吓了一跳“这天都快黑了还要翻山路太危险了！”
“就得晚上去！”林卫国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庄稼人特有的精明“这种事不能大张旗鼓地去。白天去全村人都看着万一借不到丢人不说还让王桂香那婆娘看笑话。咱们就趁着天黑悄悄地去行就行不行……咱们也算努力过了。”
林晚赞同地点了点头。父亲考虑得很周到。
这件事确实需要低调处理。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晚立刻说道。
“不行！”林卫国和赵秀-兰异口同声地拒绝。
“你身子刚好哪能走那么多山路！再说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林卫国态度坚决。
“晚晚你就在家好好歇着养足精神。借书的事交给你爹就行了。”赵秀-兰也劝道。
林晚知道自己现在再坚持他们也不会同意。她只能点点头：“那……爹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林卫国摆了摆手转身就去准备东西。
他找出一个布袋子又从家里翻出两斤过年都舍不得吃的红薯干想了想又把自己珍藏了半年的半包“大前门”香烟也揣进了兜里。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体面的礼物了。
赵秀-兰看着那半包烟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知道为了女儿的前程这是必须的。
林卫国带上家里唯一的一把手电筒又在门口拿了根结实的木棍防身就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老太太把他叫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手帕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塞到他手里。
“把这个带上。”
林卫国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张崭新的一块钱纸币。
“娘这……这是你……”林卫国愣住了。这是老太太的全部积蓄是她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
“拿着！”老太太的语气不容置疑“求人办事不能空着手。要是人家不肯借你就把这钱塞过去。跟人家说不是买就是租。用完了书保证还好好的还回去。”
“娘我不能要你的钱！”林卫国眼圈都红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这是给晚晚用的！只要晚晚有出息了比啥都强！快去！别耽搁了！”
林卫国捏着那五块钱感觉沉甸甸的。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父亲走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
赵秀-兰坐立不安一会儿走到门口看看一会儿又坐回屋里叹气。
林晚的心也悬着。她知道父亲这一趟关系到她的未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屋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干等着。
她开始在脑海里一点点地回忆和梳理高中时学过的知识。
语文、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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