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你喜欢我?
母胎单身多年的林默,第一次被人喜欢的他,面对现在这个场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林默想后退,双脚却像被无形的枷锁钉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滩“墨汁”漫过脚踝,冰冷黏腻的触感顺着皮肤疯狂往上窜。他慌忙低头,赫然瞧见那根本不是普通污渍,而是无数细小、用墨水勾勒成的藤蔓,正顺着裤脚往衣摆里钻,每根藤蔓上都缠着迷你又扭曲的人脸——正是那些被他用“规则”惩罚过的人。
苏晴“它们在‘认领’你呢。 ”
苏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 来, 却看不到她的人影,“你写的‘破坏规则者将 被游乐场吞噬’, 现在, 吞噬开始了哟。”
林默突然想起口袋里那支用来书写规则的钢 笔, 他颤抖着伸手去摸, 指尖却触到一片冰 凉的金属——钢笔还在,但笔杆上不知何时 爬满了和地上一样的墨色藤蔓, 笔尖正缓缓 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滴在他的手背上,像一 滴凝固的血。
苏晴的笑声混着旋转木马 的诡异音乐,“这支笔是‘钥匙’, 也是‘枷 锁’。你用它织网,现在网要收了。”
苏晴“别白费力气了。”(笑)
话音未落,那些缠绕在林默身上的墨藤突然收紧,他疼得闷哼一声,视线却被前方的景象牢牢吸住:原本空荡荡的过山车轨道上,不知何时坐满了“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脸上带着和木马上一模一样的渗人笑容,身体却像纸糊的一样,随着轨道的起伏不断扭曲。而最前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是他失踪了半个月的同桌,那个自称“不小心弄丢了游乐场门票”而请假的男生。
男生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和苏晴如出一辙,眼尾几乎扯到耳根:“林默,谢谢你的‘规则’,我终于‘进来’了。”
林默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终于明白苏晴说的“滋养游乐场意识”是什么意思——他写下的每一条规则,都在给这个游乐场“喂食”,那些被惩罚的人、失踪的人,都成了它的“养料”。而自己,从拿起笔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下一个待宰的“祭品”。
墨藤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那滩“墨汁”也爬到了他的膝盖,林默突然发疯似的抓起地上的笔记本,想要撕掉那些扭曲的规则,却发现笔记本的纸页变得像铁皮一样坚硬。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墨藤突然松开,钢笔从他手中滑落,笔尖朝下,在地上画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弧线划过的地方,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带着旧油画颜料味的气息。苏晴的身影在缝隙上方浮现,脸色比之前更透明,她看着林默,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疯狂,只剩下一丝复杂:“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游乐场的‘意识’最喜欢‘等价交换’,用一个‘规则’换你的命,或者……换一个人的命。”
林默看着缝隙里隐约浮现的、属于失踪同桌的脸,又看了看那些爬满自己全身的墨藤,突然想起苏晴说的“织梦师”——他们编织梦境,也编织牢笼。而此刻,他或许能编织最后一个“规则”,不是为了守护,也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打破这一切。
他捡起钢笔,尽管手指已经被墨藤勒得发紫,还是在笔记本的空白页上,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一行字:“所有被游乐场吞噬的意识,皆可选择离开。”
钢笔落下的瞬间,整个游乐场突然陷入死寂,旋转木马的彩灯熄灭,过山车停止运行,那些扭曲的人脸瞬间凝固,然后像碎纸一样飘落。缠在林默身上的墨藤开始融化,那滩“墨汁”也退回了深色污渍的模样。
但苏晴的声音却带着绝望的笑意响起:“你以为这是解脱?林默,你刚刚写下的,是让它变得更强的‘邀请函’——它现在知道,‘规则’不仅能惩罚,还能‘引诱’。下一次,会有更多人主动走进来,成为它的养料。”
林默猛地抬头,却发现苏晴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旧油画颜料味,提醒他刚刚的一切不是幻觉。游乐场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林默知道,这里再也不是普通的游乐场,而是真正的“织梦者猎场”,而他,成了唯一一个知道秘密,却又无法逃离的“知情者”。
他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那行自己写下的规则,突然发现字迹的末尾,多了一个小小的、渗人的笑脸,和那些木马上的笑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