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逍遥门的练剑场上已传来兵刃相击的脆响。印飞星身着逍遥门的服饰，剑光如练，每一招都带着不容错辨的凌厉，显然是将晨间的郁气都灌注在了剑招里。
“八戒，歇会儿呗？”
清朗又带着点欠揍的声音从场外飘来，印飞星的剑势猛地一顿，剑尖擦着地面划出半尺长的火星。他转头看向倚在门柱上的东方纤云，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东方纤云，你再叫一声试试？”
东方纤云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食盒，晨光落在他那双总像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显得格外欠揍：“试试就试试啊，八戒。”
“你找死！”印飞星提剑就朝他冲过去，剑风裹挟着晨露的寒气，却在离东方纤云还有三尺远时被对方轻飘飘地避开。东方纤云像片柳叶似的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食盒稳稳当当，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印飞星的肩膀：“别这么大火气嘛，刚练完剑，吃点东西垫垫？我特意让伙房做了糖糕，你上次说味道不错的。”
印飞星挥开他的手，胸口还在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他最恨东方纤云这副模样，无论自己怎么动怒，对方总能嬉皮笑脸地应付过去，仿佛他的火气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
“谁要吃你的东西，拿走。”印飞星别过脸，剑“哐当”一声插回剑鞘，转身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哎，八戒，等等我啊！”东方纤云几步追上去，硬是把食盒塞到他手里，“不吃浪费了呀，你看这糖糕，还冒着热气呢。”
印飞星低头瞪着怀里的食盒，青竹编的盒子上还沾着几片新鲜的竹叶，里面的糖糕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出来，确实是他上次随口夸过的那种。可一听到“八戒”两个字，他就觉得手里的食盒烫得像块烙铁。
“东方纤云，”他停下脚步，语气冷得像冰，“我再说最后一次，不准叫我八戒。”
“为什么不能叫啊？”东方纤云眨眨眼，一脸无辜
“闭嘴！”印飞星猛地转身，眼神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不准叫我八戒！！！”样子像炸毛的小猫咪
东方纤云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却还是故意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不叫就不叫。那……小飞星？”
印飞星的脸更黑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回住处，印飞星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坐下。东方纤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糖糕递到他面前：“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印飞星本想推开，可鼻尖萦绕着甜香，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瞪了东方纤云一眼，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软糯的口感混着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情似乎也跟着缓和了些许。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含糊不清地说。
东方纤云笑了笑，也拿起一块糖糕吃起来：“那是自然，我对八戒……啊不，对小飞星，向来是很好的。”
印飞星差点没把嘴里的糖糕喷出来，他狠狠瞪过去：“你又来！”
“好好好，不说了。”东方纤云举手投降，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对了，下午师叔要去山下采买，让我们俩一起去帮忙搬东西，你去不去？”
印飞星哼了一声：“不去。”
“不去啊？”东方纤云拖长了调子，“听说山下那家糖葫芦铺出新口味了，山楂夹着豆沙，甜酸适中，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印飞星的耳朵动了动。他其实挺喜欢吃糖葫芦的，只是平时不爱表现出来。
“谁稀罕。”他嘴硬道，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像是在想象糖葫芦的样子。
东方纤云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也是，那种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我们小飞星肯定不喜欢。那我就自己去了，买回来也不给你吃。”
“你！”印飞星气结，却又不想被说在意那种“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只能憋着火别过脸，“爱去不去。”
下午的时候，印飞星坐在屋里看书，可眼睛盯着书页，心思却总也静不下来。窗外传来师兄弟们说笑的声音，他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东方纤云是不是已经下山了。
就在他坐立难安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东方纤云探进头来：“八戒……咳，小飞星，走了，下山了。”
印飞星猛地站起来，像是早就等不及了，却还是板着脸：“谁要跟你去，我只是刚好想出去走走。”
东方纤云笑得眉眼弯弯：“是是是，你只是刚好想出去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山路有些崎岖，印飞星走得快，东方纤云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偶尔还会指着路边的野花说上几句。
“你看那朵花，颜色真好看。”
印飞星头也不回：“无聊。”
可脚步却下意识地放慢了些。
到了山下，逍遥渡影已经在杂货铺前等着了。两人帮忙把采买的东西搬上车，东方纤云趁逍遥渡影不注意时，悄悄拉了拉印飞星的袖子，朝不远处的糖葫芦铺努了努嘴。
印飞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熟悉的红色招牌，摊主正忙着给一串糖葫芦裹糖衣，金黄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些，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转过头：“看什么？赶紧干活。”
东方纤云低笑一声，没再说话。
搬完东西，逍遥渡影让他们先回去，自己还要再去别处看看。东方纤云二话不说，拉着印飞星就往糖葫芦铺跑。
“老板，来两串山楂夹豆沙的。”东方纤云笑着说。
印飞星被他拉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脸上有些发热：“谁要吃啊，我才不吃。”
“我买给我自己吃的，不行吗？”东方纤云接过摊主递来的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印飞星，“拿着，就当是……谢你今天陪我下山。”
印飞星看着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又看了看东方纤云带着笑意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算你识相。”他小声嘟囔着，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比想象中还要好吃。
东方纤云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是化不开的春水。他也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八戒，”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下次还想吃糖葫芦，告诉我。”
印飞星的脸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嘴里的糖葫芦似乎更甜了些，连带着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很舒服。
“也许，被叫做八戒，也不是那么讨厌吧。”印飞星偷偷的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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