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老槐树下,阮林优提前十钟到达,手里还攥着刚买的橘子味汽水,见四下无人,心里那点小得意藏都藏不住:"嘿嘿,总算比他先到了一回"
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总被对方调侃“又迟到?又在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啊。"
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反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尾音带着点熟悉:“阮林优。"
阮林优猛地顿住脚,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僵硬的转过身,撞进林深见眼里。
对方穿了件黑红格子衬衫,领口随性地敞着,内里搭了件黑色内搭,袖子卷到手肘,手里还提着个透明塑料袋,露出几包眼熟的薯片,还有当年他总抢着要的奶糖。眼前的青年身影,竟和记忆里那个倚在槐树下、校服袖口同样卷到手肘,偶尔还会从兜里摸出奶糖递给他的少年重叠了。
“等很久了?”林深见在他对面坐下,没像从前那样自然凑过来,指节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垂眸笑了笑,眼神里裹着点漫不经心,还有一丝阮林优读不懂的情绪。
没等阮林优开口,那敲着桌面的指节忽然顿住,林深见抬眼望过来,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语气里裹着点刻意的逗弄说:“你又迟到了。”
“明明是你故意提前来的好吧!”阮林优瞬间炸毛
“我这次特意提前十分钟来的,你别想像以前一样冤枉我!”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像在撒娇,赶紧别过脸,掩饰那点慌乱。
林深见没接话,只垂眸盯着他攥着汽水的手紧了紧。视线往上,落在阮林优泛着红的侧脸,心底忽然漫出个念头:"炸毛的小狗吗?”
忽然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的逗弄全化成了裹着点暧昧的试探:“是因为要见我,所以"特意提前出来"吗?”
阮林优的耳尖“唰”地红透,攥着汽水的手猛地收紧,喉结滚了半天,才憋出句硬邦邦的反驳:“谁、谁特意了!我只是……路过小卖部,顺便买了汽水,早到也只是顺路!”
话落,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顺便”,猛地把手里的汽水往林深见面前推,连声音都弱了些:“反、反正我喝不完,给你了。”
“原来是喝不完才给我的嘛。”林深见拖长了尾音,语气里故意裹了点失望,没碰那瓶汽水,反倒轻轻握住了阮林优推过来的手腕。
阮林优瞬间炸毛,猛地挣开被攥着的手腕:“你明明知道是给你买的!还非要我说出来! ”话尾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气音,像只炸了毛却没什么威慑力的小狗。
林深见眼底的笑意更浓,没接他的话,反倒伸手拿起那瓶还凝着水珠的汽水,指尖故意蹭过他发烫的手背。接着从身侧拎过透明塑料袋,往桌上一倒——几包番茄味薯片和橘子奶糖滚出来,都是阮林优从前总抢着要的口味。
他捏起片薯片递过去,语气里的逗弄藏都藏不住:“好好好,知道是特意给我买的了,那这汽水,我不得‘好好尝尝’?”见人别过脸不说话,又把薯片往阮林优嘴边凑了凑“不过光喝汽水没意思,陪我吃点?就当……谢你特意给我带的汽水。”
“谁要陪你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深见捏着薯片往自己嘴边送,指尖故意顿在离唇角半寸的地方。
薯片的香气太过诱人,阮林优没忍住微微抬脸,刚用牙尖咬住薯片的边儿,刚想一口吃掉,就被林深见往回扯,薄脆的声响里,半片薯片已经进了他自己嘴里。
“你!居然抢我的薯片”阮林优瞬间瞪圆眼,耳尖红得更厉害,攥着桌沿的手都绷紧了,“那是我的!”尾音里裹着点没藏住的委屈,活脱脱一个被抢了零食的小孩。
林深见嚼着薯片低笑,指腹还摩挲着刚才碰过他唇角的指尖,语气里的逗弄藏都藏不住:“这就当你晚来的补偿”他说着,又捏起片薯片递过来,直接送进阮林优嘴里“好啦好啦,补偿你的。”
“好吃吗?”林深见低头,盯着他鼓囊囊的腮帮子笑,另一只手拆开颗奶糖,剥了糖纸就往他嘴边送,“再吃点甜的?”
"这还差不多!"阮林优嚼着奶糖,像是想到什么,话题忽然一转,语速快了些:“对了,这次找你……是有正事的。”
说着他咽下嘴里的糖,伸手往斜挎的帆布包里掏了掏“前几天收拾东西,翻到了你高中的手机。”阮林优把手机往桌上一放,黑色外壳早蹭掉了漆,背面还贴着张卷边的槐树叶贴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这,但是我给你带过来了。
“手机里面的视频……你看了吗?”林深见的指尖悄悄攥紧了桌沿,眼底掠过丝心虚,手机里存着段没敢发出去的视频,藏着句没说出口的“喜欢”。
“没有,我……找到了就直接给你了,哪有空看。”阮林优说着,指尖却无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薯片袋,薄脆的声响在安静里格外明显。
林深见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喉结滚了滚,伸手拿起手机,指腹摩挲着槐树叶贴纸:“其实当年……是故意落在你那儿的。”他摁亮了屏幕,居然还能开机,解锁界面还是当年的壁纸。
“怕你发现,又怕你永远不知道。”说着点开相册,那段视频自动跳了出来,视频中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对着镜头小声说:“阮林优,其实我喜欢你挺久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现实里的林深见声音带着点没藏住的颤:“阮林优,其实我喜欢你挺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