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意乱情迷

第十章 耗不动的决心

许池听从书店兼职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两盏，她摸着黑走回出租屋，开门时指尖还沾着门上的锈迹。脱下沾了潮气的外套，她瘫坐在行李箱上，盯着手机屏幕里和杨鑫霖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杨鑫霖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她没回。

手机在掌心转了两圈，她点开和云雨的对话框。输入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留下一行字：“云雨，我想跟杨鑫霖分手了。”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许池听松了口气，又有点空落落的。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高中时杨鑫霖在篮球场上给她递水的样子，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杨鑫霖紧张得把奶茶撒在她裙子上的样子——那些曾经的甜，现在想起来，都成了扎人的刺。

没几分钟，云雨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一连发了三个问号， followed by 一大段话：“池听？你认真的吗？你们从高中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最近这些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杨鑫霖他可能就是太在乎朋友了，不是不帮你……”

许池听看着消息，嘴角扯了扯，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敲：“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是我攒够失望了。上次我跟他说周意撤我项目、逼我搬家，他第一反应是‘周意不会做这种事’，还劝我‘别总揪着过去不放’。我最难的时候，他没站在我这边，反而相信他那个‘好兄弟’。”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云雨，你知道吗？那天他来我出租屋，我跟他摊牌，他还是犹豫，还是不敢相信周意错了。我那时候就觉得，算了，耗不动了。他心里，兄弟永远比我重要，我再怎么坚持，也没用。”

打字的时候，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字的边缘。她不是没给过杨鑫霖机会——从项目黄了的那天起，她就盼着杨鑫霖能主动问一句“是不是周意做的”，盼着他能站出来说一句“我信你”。可杨鑫霖没有，他只会劝她“冷静”，只会替周意“解释”，把她的委屈当成“小题大做”。

云雨的消息很快又过来了，语气里满是担心：“那你跟他说了吗？他知道你想分手吗？要不要再想想？万一他现在知道错了呢？”

“还没说，先跟你说一声。”许池听擦了擦眼泪，“不用想了，我已经决定了。以前总觉得，这么多年的感情，舍不得。可现在才明白，舍不得的只有我一个人。他要是真的在乎我，就不会让我一个人扛这么多，不会让我在他和周意之间，永远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她想起上次杨鑫霖被她推出门时的样子，他没再敲门，也没再发消息——他大概还在犹豫，还在想怎么“劝”她，而不是怎么“帮”她。这样的感情，再拖下去，只会让她更累。

云雨没再劝，只发了句：“那你要是需要帮忙，或者想找人说话，随时跟我说。我陪着你。”

许池听看着这句话，心里暖了点。至少还有云雨愿意听她说话，愿意站在她这边。她回了句“好”，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起身去煮泡面——出租屋里只剩下最后一包泡面了，她明天得再去超市买点速食。

煮面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杨鑫霖打来的。许池听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了拒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面煮好了，没放调料包，寡淡的味道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她小口吃着，心里却很平静——决定分手的那一刻，那些攒了很久的委屈和失望，好像突然就轻了。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很难，找工作、搬家、习惯没有杨鑫霖的日子，但至少，她不用再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委屈自己了。

吃完面，她洗了碗，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云雨发来的：“我跟江瑞说了，他说会劝劝杨鑫霖，让他主动找你好好聊聊。不过你要是真的决定了，我们都支持你。”

许池听笑了笑，回了个“谢谢”。她知道江瑞是杨鑫霖的朋友，可能会劝杨鑫霖，但她已经不会再动摇了。有些感情，走到头了就是走到头了，再怎么挽回，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和杨鑫霖的聊天框，输入了一句“我们分手吧”，却没点发送。她想等明天，等自己再平静一点，当面跟他说清楚——就算要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她一个人委屈，一个人妥协。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许池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许池听，以后要为自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