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松香

冬至那天学校提前放了学，宋亚轩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刘耀文靠在栏杆上，手里捧着个保温杯，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转瞬即逝的雾。

“等很久了？”宋亚轩跑过去，鼻尖被冻得通红。

“没多久。”刘耀文把保温杯塞到他手里，杯身烫得刚好，“我妈熬的姜枣茶，趁热喝。”

宋亚轩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姜味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连指尖都泛起热意。他看着刘耀文被风吹红的耳朵，伸手替他拢了拢围巾：“怎么不戴帽子？”

“忘了。”刘耀文抓住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指尖勾着他的指缝，“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没回家，反而往学校后街的老巷子里走。青石板路被冬雨浸得发亮，两旁的老房子挂着红灯笼，风一吹就轻轻摇晃，把暖黄的光洒在地上。刘耀文在一家挂着“老手艺”木牌的店铺前停下，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

“张叔，我订的东西做好了吗？”

店主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爷，笑着从柜台后拿出个小木盒：“早好了，就等你这小男朋友来取呢。”

宋亚轩的脸“唰”地红了，刚想解释就被刘耀文按住肩膀。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两只银质的小吊坠，一只刻着松枝，一只雕着橘子，链条细细的，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上次路过看见的，觉得挺配我们。”刘耀文拿起刻着橘子的那只，小心翼翼地扣在宋亚轩颈间，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时顿了顿，“喜欢吗？”

吊坠贴着锁骨，慢慢浸染上体温。宋亚轩摸了摸那小小的橘子纹路，抬头撞进他期待的眼睛里，忽然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喜欢。”

刘耀文的耳朵瞬间红透，拿起另一只松枝吊坠笨手笨脚地往自己脖子上戴，链条好几次都缠在一起。宋亚轩忍不住笑，伸手帮他理好，指尖划过他颈间时，能感觉到他加快的心跳。

走出店铺时，巷口飘起了细碎的雪。刘耀文把宋亚轩的围巾又紧了紧，确保那只橘子吊坠藏在温暖的布料里：“不许摘下来。”

“那你也不许。”

“肯定不摘。”刘耀文说着，忽然低头凑近，松木香混着姜枣茶的甜暖漫过来，“这是我们的秘密标记。”

宋亚轩想起运动会那天江译看他们的眼神，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属于旁观者的了然。就像此刻巷口卖糖画的阿姨笑着看他们，眼里的温柔像落满了星光——原来真心相爱的人，连空气里都藏不住甜。

晚上在家吃饺子时，宋亚轩的手机震了震，是刘耀文发来的照片。他脖子上的松枝吊坠在暖光下格外显眼，配文是“我的标记也在”。下面还跟着江译的评论：“知道了知道了，别秀了，饺子都堵不上你的嘴。”

宋亚轩笑着回复了个“耶”的表情，妈妈在旁边敲了敲他的碗：“跟谁聊天呢，笑得像只偷吃到糖的猫。”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雪，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比往年都要暖。或许是因为口袋里总有人替他焐手，或许是因为保温杯里永远有热饮，更或许是因为颈间那枚小小的吊坠，和那个总爱把“我的Omega”挂在嘴边的少年。

睡前宋亚轩躺在床上，摸了摸颈间的橘子吊坠。手机屏幕亮着，是刘耀文发来的晚安消息：“明天早上去看日出吧，山顶的雪一定很好看。”

他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吊坠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宋亚轩想起刘耀文唱歌的样子，想起他笨拙地戴吊坠的样子，想起他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标记”时认真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带着冬天的雪都变得温柔。就像松枝总会等着橘子，就像他总会等着刘耀文，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把琐碎的时光都过成闪闪发光的模样。

窗外的雪还在下，宋亚轩抱着枕头蹭了蹭，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冽又温暖的松木香。他知道，明天早上站在山顶等他的少年，一定会带着满身阳光，把这个冬天所有的美好，都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