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捷报尚未散去,京城的暗夜却已腥风四起。沈清璃将那枚龙纹玉佩置于烛火下,玉质温润,却透着刺骨寒意——三年前,萧景辰亲手将它系在她腰间,说:“此玉通灵,见玉如见朕。”如今,它却成了揭开帝王伪面的钥匙。
“霜月,”她声音低沉,“查清楚这玉佩的来历,尤其是……它与匈奴‘龙纹信使’的关联。”
霜月领命退下,未及片刻,宫人急报:“周侍郎在归京途中遭伏击,身负重伤,现藏于城南别院!”
沈清璃瞳孔骤缩。周凛是她布局前朝的利刃,若他陨落,寒门势力将群龙无首。她当即起身:“备轿,秘密出宫。”
城南别院,血气弥漫。周凛躺在榻上,肩头箭伤深可见骨,箭杆上刻着匈奴图腾。他见沈清璃到来,强撑起身:“娘娘……匈奴……不是主力……是诱饵……真正的杀局……在宫中。”
沈清璃指尖微颤,正欲追问,忽闻院外马蹄声杂乱。霜月疾步入内:“娘娘,陛下派兵包围了别院,称周凛通敌,要当场缉拿!”
“好一招借刀杀人。”沈清璃冷笑,袖中滑出一道密令,“传我旨意:周凛重伤昏迷,押解入宫需缓行。另,命暗卫在宫道设伏,若有人敢动周凛,格杀勿论。”
她转身凝视周凛:“你撑住,本宫不会让你死。”
与此同时,萧景辰立于御书房,手中把玩一枚青铜令牌——正是匈奴特有的“龙纹令”。他低声问跪地的暗卫:“椒房殿可有异动?”
“回陛下,沈皇后已出宫,前往城南。”
萧景辰眸光一沉:“她果然按捺不住。传旨,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今日,朕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少底牌。”
夜色如墨,宫门紧闭。沈清璃返程途中,轿辇被一队禁军拦下。为首的将领高声宣旨:“奉陛下之命,搜查逆党同谋!”
轿帘掀开,沈清璃缓步而出,凤袍猎猎:“本宫乃一国之母,尔等竟敢拦驾?”
将领冷汗涔涔,却仍硬着头皮:“陛下有令,凡涉通敌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暗处箭雨突至,禁军瞬间倒下数人。沈清璃眸光如刃:“本宫的轿辇,谁敢再近一步,杀无赦!”
她踏着血泊前行,直入宫门。守将欲阻,却被她掷出的凤印震住:“见印如见君,尔等,退下!”
御书房内,萧景辰静候。见她踏入,他缓缓起身,掌心托着那枚龙纹令:“皇后,你可知此物为何出现在周凛箭上?”
沈清璃不惧,反问:“陛下可知,此令本该在匈奴可汗手中?您与匈奴暗通,是为借刀杀人,还是……另有所图?”
萧景辰骤然大笑:“好一个皇后!你步步为营,布局朝堂,如今竟敢质问朕?”他逼近一步,“但你忘了,这江山,是朕的!”
沈清璃昂首对视:“这江山,是天下人的。而您,已沦为匈奴的棋子。”
二人目光交锋,如刀剑相击。忽有太监慌张入内:“陛下!玉华宫……贵妃自尽了!”
沈清璃心头一震。她知沈清婉不甘伏诛,却未料她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更令她惊心的是——沈清婉的遗书中,竟写着:“皇后逼我至此,血债血偿!”
萧景辰猛地攥住沈清璃手腕:“你逼死亲妹,天下人将如何看你?”
沈清璃冷笑:“她假孕欺君、通敌谋逆,罪该万死。若陛下因此动怒,大可废后。”
帝王眸光幽深,终是松手:“朕不会废你。但……从今日起,椒房殿不得再插手兵事。”
沈清璃退下时,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望向玉华宫方向,忽见一道黑影掠过——是绿萝!她未死,且手中紧握一卷竹简。
“追!”她下令。
竹简终被截下,内容令沈清璃脊背发寒——竟是萧景辰与匈奴可汗的密约:“助朕除沈氏,许你雁门关以北三城。”
原来,匈奴突袭、贵妃假孕、周凛遇刺……皆是萧景辰为铲除沈家势力布下的连环局。而她,不过是这局中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娘娘,我们怎么办?”霜月颤声问。
沈清璃将竹简焚于烛火,眸中燃起冷焰:“棋子?不,从今日起,本宫要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