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旅馆离森然高中不远，传统的和风建筑，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味。大家迫不及待地冲进更衣室，脱掉汗湿的运动服，将自己浸入宽敞的露天温泉池中。
“啊——舒服！！” “活过来了…” 此起彼伏的满足叹息声在氤氲的热气中响起。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有效地缓解着肌肉的酸痛和疲劳。藤原清将肩膀以下都没入水中，舒服地轻轻吁了口气。粉色的头发被打湿，贴在额角和脸颊边，蒸腾的热气让他白皙的皮肤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周围是队友和枭谷、森然、户美队员们嘈杂的谈笑声。木兔正在大声吹嘘自己今天的某个扣球，黑尾在一旁毫不客气地吐槽。山本猛虎和枭谷的另一个副攻手争论着什么。夜久和海信行在交流接球心得。户美的队员则在和森然的人讨论战术。
研磨坐在离人群稍远一点的角落，水位直到下巴，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半眯着，似乎很享受这份温暖和放松。
藤原清也安静地靠在池边，听着周围的喧闹，感受着泉水带来的治愈感。这种集体活动对他而言有些吵闹，但并不讨厌。和大家一起拼搏、一起流汗、再一起享受疲惫后的放松，这种“维系”的感觉非常实在。
“喂，音驹的一年级。”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藤原清转头，看到枭谷的主将木兔光太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金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你叫藤原对吧？今天拦我那球很厉害啊！怎么做到的？我都以为肯定能得分了！”
被突然搭话，而且是被对方王牌这样直白地夸奖和询问，藤原清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缩，耳朵尖变得更红了：“…只是、只是运气好，猜对了方向…”
“嘿——只是猜的吗？”木兔显然不信，凑得更近，“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教你怎么扣球更厉害哦！我的超——级直线扣杀！”
“木兔前辈，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赤苇京治无奈的声音传来，他走过来，将过于兴奋的木兔稍微拉开一点，对藤原清歉意地点点头，“抱歉，藤原君。木兔前辈没有恶意，他只是对强大的对手很感兴趣。”
“没、没关系…”藤原清小声说。他能感觉到木兔的热情和直率并无恶意。
“你的防守直觉确实很出色，”赤苇评价道，语气认真，“尤其是对球路的预判，不像是一年级生能有的水平。是有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吗？”
面对赤苇冷静而认真的询问，藤原清稍微放松了一些，想了想回答道：“…我只是，比较注意听声音。”
“声音？”赤苇和木兔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嗯…击球的声音，球划过空气的声音…不同的力度和旋转，声音会有细微的差别。”藤原清努力解释着，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天赋，但要描述出来却有些困难，“配合看到的动作…大概就能猜到一点…”
木兔听得目瞪口呆：“哈？听声音？这也能做到？赤苇！你听到了吗？好厉害！像忍者一样！”
赤苇也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原来如此…惊人的天赋。这对于拦网和防守来说确实是巨大的优势。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没、没什么…”藤原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黑尾也游了过来，加入了谈话：“哦？在讨论我们家小清的特殊技能？木兔，是不是感受到威胁了？”
“才没有！下次我一定会扣得更快更刁钻！让你猜不到！”木兔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对着黑尾嚷嚷起来。
温泉池里很快又充满了少年们吵吵嚷嚷的欢声笑语。藤原清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问到才小声回答几句，感受着这种不同于家族的、属于同龄人之间的热烈氛围。
泡完温泉，全身的疲惫仿佛都被涤荡干净，只剩下通体的舒畅和放松。大家穿着浴衣，三三两两地往回走，讨论着明天的训练安排。
回到森然宿舍，分配好房间。藤原清自然和研磨以及音驹的一年级生们分在同一间。铺好被褥，简单的洗漱后，灯熄灭了。
黑暗中，能听到山本猛虎很快就响起的轻微鼾声，以及其他人均匀的呼吸声。训练后的疲惫迅速将少年们拖入梦乡。
藤原清却一时没有睡着。他侧躺着，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今天球场上各种声音的余韵，以及温泉里大家的谈笑。身体很累，但精神却有一种奇异的亢奋。
他悄悄从背包里拿出那个五线谱本和铅笔，就着微弱的月光，在本子的空白处轻轻写下几个跳跃的音符。那是今天比赛时，成功拦网瞬间的心跳节奏，以及温泉水流淌的舒缓韵律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化蝶》的旋律，似乎又有了新的、充满力量的变化。
他在笔记的角落写下小小的日期和“合宿一日目”。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合上本子，伴随着室友们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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