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推开门时,玄关处散落着琳黎新买的高跟鞋,鞋柜上摆着黎平刚买的金镯子——那镯子的钱,是她上个月刚发的年终奖。
“回来了?赶紧做饭,我和你姐等着吃呢。”黎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手里的遥控器按得噼啪响。琳黎则躺在旁边玩手机,脚边堆着没拆的快递盒,全是她让黎文帮忙买的奢侈品。
换在以前,黎文会默默放下包,钻进厨房系上围裙。可这次,她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黎平手腕的金镯子上,声音冷得像冰:“做饭?我不是你们的保姆。”
黎平和琳黎同时愣住。黎平先反应过来,猛地坐直身体,指着她骂:“黎文你说什么?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做顿饭怎么了?”
“养我?”黎文轻笑一声,走到茶几旁,把一叠文件扔在桌上,“从十八岁到现在,我每个月给家里打五千块,这五年加起来有三十万。你给琳黎买房子付首付,给她买包买首饰,花的全是我的钱。你算过吗?这些年,你给我花过多少钱?”
黎平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琳黎放下手机,站起来瞪着黎文:“黎文你疯了?那是你应该给的!我是你姐,你帮我不是天经地义吗?”
“天经地义?”黎文拿起桌上的快递盒,直接扔到地上,化妆品撒了一地,“你去年让我帮你还信用卡,一万二,我还了。你今年说要买车,让我出十万,我也出了。可你呢?你连我生日都记不住,还在我生病的时候,让我顶着高烧给你送文件。这就是你说的天经地义?”
琳黎被怼得后退一步,眼眶红了,转头看向黎平:“妈,你看她!”
黎平立刻站起身,伸手就要打黎文,却被黎文一把抓住手腕。黎文的力气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她忍不住叫出声:“你放手!反了你了!” “放手?”黎文凑近她,眼神里满是嘲讽,“以前你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放手?八年前,你撕了我的市级三好学生奖状,说我读书没用;五年前,你偷偷改了我的高考志愿,让我放弃清华,去读本地师范,就为了让我早点挣钱养琳黎。这些事,你都忘了?”
黎平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琳黎见状,想冲过来帮黎平,却被黎文一个眼神吓住。黎文的眼神太可怕了,没有了以前的温顺,全是冰冷的寒意,像一把刀,能刺穿人心。
“从今天起,”黎文松开黎平的手腕,后退一步,“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这个房子,首付是我出的,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我限你们一周内搬出去。”
“你说什么?”黎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房子是给琳琳的,你凭什么让我们搬出去?”
“凭我是房主之一。”黎文拿起桌上的房产证复印件,扔在她面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的名字,你要是不搬,我就去法院起诉,让你们强制搬离。到时候,你们不仅没地方住,还要赔我诉讼费。”
琳黎慌了,拉着黎平的胳膊哭:“妈,怎么办啊?我们不能搬出去啊!”
黎平也没了往日的嚣张,看着黎文冰冷的脸,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她想求饶,可话到嘴边,又拉不下脸,只能硬着头皮说:“黎文,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一家人?”黎文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你们把我当保姆、当提款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们是一家人?在你们毁掉我的梦想、欺负我八年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们是一家人?”
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母女俩:“一周后,我会过来收房。如果你们还在,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黎文推开门,走了出去,将门重重关上。门内,黎平和琳黎面面相觑,最后,琳黎忍不住哭了起来:“妈,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黎平看着地上散落的化妆品,又看了看桌上的房产证复印件,突然蹲在地上,也哭了起来。她们欺负了黎文八年,以为她会一直温顺下去,却没想到,她一旦爆发,会这么狠。
而门外的黎文,站在楼道里,深吸了一口气。八年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从今天起,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