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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我盯着桌对面那支快要化掉的奶油玫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红酒杯边缘。林晚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脸颊发白。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酒店楼下的车流声闷闷地传来，像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
我订了这家五星酒店最安静的包厢，让厨师特制了她最爱的奶油蘑菇汤。连烛台都是定制的，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LQ。可现在，烛光摇曳着，照在她冷淡的脸上，倒显得有些讽刺。
"晚晴。"我开口叫她，声音有些哑。
她猛地一颤，手机屏幕熄灭了。抬头看我时眼神有点慌，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疏离的样子："嗯？"
我扯了扯嘴角："你吃点东西吧，菜都凉了。"
她没动叉子，反而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下搁在桌角。这个动作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太熟悉她了，她每次收到不想让我知道的信息时，都会这么做。
"是不是沈清和找你了？"我问得直接。
她的手指蜷了一下，指甲在桌布上掐出个褶皱："你怎么老提他？"
"因为你们最近走得很近。"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喉咙干得发疼，"昨天他演唱会，你不是特意推了通告去捧场吗？"
林晚晴冷笑一声："我是艺人，参加同行活动很正常。倒是你，陆沉，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管我见谁？"
这话来得太突然，我愣住了。
记忆里，她不是这样的。刚认识那会儿，她总是黏着我，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哪怕我工作忙得几天见不着人，她也只是在我回家时默默热好饭菜，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没想管你……"我试图解释。
"真的吗？"她打断我，眼神变得锐利，"那你为什么把我下周的剧本推了？就因为我经纪人说那个角色尺度太大？"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角色确实不太适合你现在的发展方向。"
"发展方向？"她笑得更冷了，"这是我的事业，轮不到你来替我做决定吧？"
包厢里忽然响起敲门声。服务员端着新上的牛排进来，金属托盘和餐桌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我握紧拳头又松开，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红印。
等服务员离开后，我深吸一口气："晚晴，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她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成功，是我自己一点点打拼来的？不是靠你的人脉，不是靠你的钱，是靠我自己！"
红酒杯被她碰倒了，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桌布往下淌，在白色餐巾上洇出大片血迹般的污渍。
我仰头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记得半年前，为了争取她主演的那部网剧资源，我推掉了三个重要饭局，连夜改了十几版方案。那时候她还窝在我怀里撒娇，说没有我就没有她的今天。
现在看来，这些都成了罪证。
"你觉得我控制你，是因为我不信任你？"我站起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晚晴，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陆氏集团的继承权吗？"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我只想专心陪你。"我继续说，"我本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签个字就能赚几百万，但我选择了陪你在片场熬夜，陪你练台词，陪你应酬那些恶心的投资人。"
外面忽然刮起风，卷着树叶拍打在落地窗上。包厢里暖气开得很足，可我却觉得冷得厉害。
林晚晴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我知道她在动摇，但她还是倔强地别过头："那也不能证明你现在做的事是对的。"
"比如呢？"我问。
"比如……"她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比如沈清和说的没错，你确实一直在干涉我的选择。"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心不在焉，为什么每次我说起工作她都要皱眉。
原来都是他在背后捣鬼。
我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想碰她，但她立刻往后退开。指尖掠过她袖口的瞬间，我闻到一丝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是沈清和常用的牌子。
"晚晴，"我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挑拨我们？"
她怔住，眼中有片刻的动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正要解锁，林晚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什么？"
"上周三晚上，秦姐说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酒吧谈事。"她盯着我，"你解释一下。"
我脑子嗡的一声。那天确实是去见苏黎，讨论公司的一个新项目。但当时太晚了，我没来得及告诉她。
"那是苏黎，我经纪人。"我说，"我们在谈工作。"
"谈工作？"她冷笑，"谈完工作还要去酒店？"
我彻底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之后去了酒店？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林晚晴的手机先响了，提示音短促而刺耳。她低头看了眼屏幕，脸色突然变了。
我趁机点开自己的信息。加密消息，只有一行字：
【游戏可以开始了】
抬头时，正对上林晚晴惊疑不定的眼神。她手机屏保的照片还是一年前我们在海边的合照，那时候她笑得那么甜。
"晚晴，"我往前一步，声音沙哑，"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她后退着避开我的触碰，裙摆扫过倒在地上的酒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不用了。"她说，"陆沉，没有你，我一样能红。"
转身时，我看见她眼角闪过的泪光。但那一瞬间，她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显示的是沈清和发来的信息：
【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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