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黎歌兑现洗碗的承诺，挽起袖子就要收拾碗筷。石凯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利落地将盘子叠好，端进厨房，水声随即响起。
石凯真不让我插手？你确定不是想趁机参观我厨房的‘隐私角落’？
黎歌（头也不回，笑着）石凯哥，你家厨房连个藏私房钱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再说了——我这可是认真履行‘洗碗人’的职责，总不能让下厨的功臣来收拾残局吧。
石凯轻笑，靠在门边没动。
石凯那我陪你聊会儿天，总行吧？不然你一个人洗，多寂寞。
黎歌行啊，只要你别光说不练，至少帮我递个洗洁精、擦个碗。
石凯这才走进来，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站在一旁等着。黎歌一边刷着糖醋排骨的盘子，一边哼着歌，是石凯最近发的那首新歌《暗流》。石凯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石凯你这是听了多少遍？都会了？
黎歌（眨眨眼）每晚循环播放，超过三句了，别告我侵权啊。而且……我觉得副歌那段，情绪非常到位，后面和万妮达老师的合唱非常好听！
石凯一怔，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水汽氤氲中，她的轮廓柔和得像一幅旧时光的画。
石凯你还真是听了很多遍啊。
黎歌当然啦！希望下一场你的巡演我能在，我觉得现场听见星空们的合唱一定更震撼。
石凯这倒是，我的星空兄弟们确实厉害！
话题结束，两人安静了一瞬，只有水流声和碗碟轻碰的清响。石凯接过黎歌递来的湿碗，仔细擦干，动作认真得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洗完最后一个碗，黎歌长舒一口气，靠在料理台边。
黎歌搞定！石凯哥家的碗，比我想象中难刷一点，油有点多。
石凯（挑眉）哥们你糖醋排骨吃了那么多，这个时候还怪我家碗油多？
黎歌冤枉！明明是你炒菜太香，我控制不住筷子。错了，错了～
两人相视一笑，厨房里的暖光映在他们脸上，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
石凯走吧，消消食，下楼散个步？这会儿应该挺安静的。
黎歌好啊，正好消化一下‘糖醋排骨’的罪恶感。
他们换好鞋下楼，夜风微凉，带着点湿润气息。小区外的小路两旁，梧桐树影婆娑，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又总在不经意间靠拢。
他们沿着路边慢走，没有目的地，只是随意地聊着天。聊起小时候第一次下厨翻车的糗事，聊起巡演途中最想吃的家常菜，聊起未来某天如果退休了，想在哪个小城开一家小馆子。
黎歌我想你要是不开咖啡馆，开个小餐馆的话，菜单就叫‘石凯的围裙’，第一道菜是剁椒鱼头，第二道是糖醋排骨，第三道……就叫‘洗碗人的尊严’。
石凯（失笑）那我得在菜单上写：本店禁止客人抢着洗碗，违者罚唱一首情歌。
黎歌笑出声，脚步轻快。可走着走着，天边忽然滚过闷雷，远处的霓虹被一层灰云压住，风也骤然急了。
石凯（抬头看天）要下雨了，快，回去吧，待会淋到了。
两人刚跑上楼，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黎歌站在玄关，头发微湿，衣服也沾了点雨气。
黎歌完了，我这状态，怕是回不去民宿了……
石凯（从衣柜翻出干净的毛巾）先擦擦，别着凉。雨这么大，打车回民宿也不安全，今晚就……留这儿吧。我待会把客房的床单换一下。
石凯语气自然的像是对待自家哥哥们般平常，却在说完后顿了顿，像是意识到这话的分量。黎歌接过毛巾，指尖微凉，心却莫名跳得快了些。
黎歌石凯哥，你不怕我晚上突然梦游，吓你一跳啊？
石凯是嘛？那我今晚把房门锁死！怕你趁人之危！
黎歌低头擦着头发，没说话，可耳尖悄悄红了。
石凯给黎歌找了套干净的睡衣，是纯白色的棉质，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石凯衣服你将就穿，浴室我刚通风了，热水也调好了，你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
黎歌谢谢你，石凯哥。
黎歌走进浴室，门轻轻合上。石凯站在客厅，听着水声响起，忽然觉得，这间空了许久的房子，终于又有了他希望的“家”的声音。
石凯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雨声淅沥，夹杂着浴室里隐约的水声，还有她刚才在厨房偷尝番茄时的笑声，一遍遍在脑海回放。
原来，我的心动还在的。不止舞台上的聚光灯和粉丝的尖叫，还有此刻——她留在家的这一夜，是洗碗时的低语，是散步时靠近的肩，是雨声中，她穿着他的睡衣，安静地坐在家中客厅的那一刻。
石凯忽然明白，有些靠近，不是靠距离测量，也不是靠计划，而是靠天意。一场雨，一次留宿，一次并肩洗碗的日常，就足以让两颗心，在烟火人间里，悄然相融。
过了一会儿，黎歌从浴室出来，头发半干，脸颊微红。她抱着换下的衣服，有些局促。
黎歌“那个石凯哥真的很谢谢你收留我。”
石凯（起身，轻声）行了，饭都吃了就别客气了。床单是新换的，被子也晒过，你安心睡。明天雨停了，我再送你回民宿收拾行李然后去机场。
说完，石凯递过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擦过黎歌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
石凯晚安。
黎歌晚安，石凯哥。
黎歌走进客卧，轻轻关上门。石凯站在走廊，静默片刻，才走向主卧。窗外，雨还在下，可屋里，却暖得像春天。
这一夜，被记住的只有洗碗池边的低语，路边并肩的足迹，和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将两个一直说是“兄妹”的人，留在了同一屋檐下。
而两人的故事，又因“留宿”这一夜，悄悄翻开了新的一页。原来，最动人的靠近，从来不是刻意安排，而是当一切归于平静，仍有人愿意，为你留下一盏灯，留一张床，和一个可以安心入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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