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结束的铃声像道“催命符”，刚在操场角落蹲稳的江叙白，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扒拉着草皮里的小石子叹气：“来了？你家‘第一名保卫战’动员大会开得咋样？”
周砚秋在他身边坐下，白衬衫上还沾着家长会现场的粉笔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妈拿着成绩单，从年级第一分析到班级平均分，最后总结一句‘下次要是掉出前三，就把你书桌的篮球杂志全捐了’。”他侧头看江叙白，见对方把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呢？你爸妈没给你颁个‘冲刺先锋’奖状？”
“别提了！”江叙白猛地抬头，额前的碎发都竖了起来，活像只炸毛的小狮子，“我爸拿着我的成绩单，手指头把纸都戳出洞了，说‘隔壁老王家儿子这次进步二十名，你咋才往前挪了两名？再冲五十名，暑假就带你去看篮球赛’。”他夸张地比划着，模仿老爸皱着眉头的模样，“关键我妈还在旁边补刀，说‘叙白啊，你看砚秋每次都第一，你哪怕追上他的零头也行啊’，合着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零头选手’呗！”
周砚秋被他逗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妈那是激励你，上次她还夸你篮球打得好，说比我这‘书呆子’灵活多了。”
“拉倒吧！”江叙白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塞给周砚秋一颗，自己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也压不住吐槽的冲动，“我爸现在连我吃饭的时间都管，说‘吃饭别吧唧嘴，浪费时间，多背两个单词不好吗’。昨天我吃鸡腿啃得慢了点，他就说‘你这速度，高考答题都得来不及’，我看他不是想让我冲名次，是想把我训练成‘答题机器’！”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模仿老爸吃饭时盯着他的模样，眼睛瞪得溜圆，活像监考老师抓作弊现场。周砚秋咬着奶糖，看着他夸张的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妈更绝，给我制定了‘魔鬼作息表’，早上六点必须起床背单词，晚上十一点才能睡觉，连周末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当当，说‘第一名的位置别人虎视眈眈，你得比别人多努力两倍’。”
“两倍？那你岂不是要变成‘永动机’了？”江叙白瞪大了眼睛，拍了拍周砚秋的肩膀，“我说你最近怎么总揉眼睛，原来被作息表给‘熬’的。下次你妈催你熬夜，你就说‘再熬下去，眼睛该看不清试卷上的字了，到时候考砸了可别怪我’。”
周砚秋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试过了，我妈说‘没关系，我给你买了最贵的眼药水，滴两滴就能接着学’。”他顿了顿，看向江叙白，“你上次说物理卷子难，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一提学习，江叙白瞬间蔫了，瘫坐在草地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别提物理了，上次模拟考，最后一道大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我爸看见试卷，差点把我的物理课本给撕了。他说‘江叙白，你这物理成绩，以后连篮球教练都当不了，哪个学校会要物理不及格的教练’。”他模仿着老爸严厉的语气，又垮着脸补充，“我觉得我爸对‘篮球教练’有什么误解，难道教练还得会解物理题不成？”
周砚秋被他逗得轻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听叔叔的，物理题咱们慢慢啃，下次我给你画重点，保证比你爸的‘冲刺计划’管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其实我也觉得压力大，每次考试前都怕掉名次，怕爸妈失望，晚上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
江叙白一听，立刻坐直身子，拍着胸脯说：“怕啥！你都拿了那么多次第一了，偶尔掉一次也正常。再说了，就算掉名次，有我陪着你呢！我还能拉着你去吃张阿姨的炸鸡腿，吃两口保证啥压力都没了。”他说着，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对了，咱们约定一下，以后不管考得好不好，都别互相埋怨，也别被爸妈的话影响，按自己的节奏来。要是考砸了，咱们就一起去吃炸鸡腿，就当是‘安慰餐’，咋样？”
周砚秋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的压力瞬间消散了不少，他点点头，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容：“好啊，要是我掉了名次，你可得请我吃两个炸鸡腿。”
“没问题！”江叙白爽快地答应，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那要是我没冲进五十名，你也得陪我吃蔬菜沙拉，不能让我一个人‘吃草’。”
周砚秋笑着点头：“行，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吃草’，再给你讲数学题，保证让你吃沙拉也吃得心甘情愿。”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压力仿佛被晚风带走，消散在夜色里。江叙白嚼着奶糖，看着天上的星星，语气轻松：“其实想想，爸妈也是为了咱们好，就是方式太‘硬核’了。下次他们再念叨，咱们就左耳进右耳出，表面答应着，背地里该咋学咋学，反正按自己的节奏来，肯定错不了。”
周砚秋赞同地点头：“嗯，咱们只要尽力就好，考不好也没关系，大不了一起承担。再说了，有张阿姨的夜宵，有咱们几个好朋友，再大的压力也能扛过去。”
“对！”江叙白猛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咱们去食堂看看张阿姨有没有留夜宵，说不定还有剩下的炸鸡腿呢！要是没有，咱们就买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也比在家听爸妈念叨强。”
周砚秋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好啊，不过这次得买蔬菜沙拉，你上周的体脂率还没降下来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江叙白摆摆手，拉着周砚秋的胳膊往食堂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就吃沙拉，不过你得陪我一起吃，不能让我一个人受苦！”
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晚风掀起他们的衣角，路灯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江叙白还在碎碎念着爸妈的“奇葩要求”，周砚秋偶尔应和两句，时不时被他夸张的模仿逗笑。远处食堂的暖光灯亮着，像暗夜里的星星，温柔地等待着他们。
走到食堂门口，江叙白忍不住探头往里看，小声嘀咕：“不知道张阿姨有没有留炸鸡腿，要是有，我就偷偷吃一个，不让你知道。”
周砚秋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了，张阿姨肯定听我的，早就把蔬菜沙拉准备好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食堂，张阿姨果然在窗口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刚把蔬菜沙拉做好，还热着小米粥，快过来吃吧。”
江叙白垮着脸，却还是乖乖地走过去，拿起餐盘：“张阿姨，您下次能不能偷偷给我留个炸鸡腿啊？周砚秋总不让我吃。”
张阿姨笑得眼角弯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砚秋是为你好，等你体脂率降下来，阿姨天天给你留炸鸡腿。”她说着，又给两人的粥碗里多盛了两勺粥，“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了。”
江叙白和周砚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吃着沙拉，一边继续吐槽家长会后的“压力山大”。江叙白模仿着班主任在家长会上的发言，捏着嗓子说“各位家长，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孩子们的每一分都很关键”，逗得周砚秋差点把粥喷出来。
“对了，”江叙白突然想起什么，放下勺子，“下次家长会，咱们得想个办法，让爸妈别再给咱们施压了。比如，我就说‘爸，您要是再催我冲名次，我就把篮球鞋藏起来，再也不打篮球了’，看他还敢不敢催我。”
周砚秋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觉得可以跟爸妈好好聊聊，告诉他们咱们的计划，让他们放心。比如我就说‘妈，我会按自己的节奏复习，保证不会掉出前十，您别给我安排那么多作息表了’。”
江叙白点点头，又补充道：“要是他们不听，咱们就联合起来，下次吃夜宵的时候，让张阿姨帮咱们说话，张阿姨的话，爸妈肯定会听的。”
周砚秋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就请张阿姨当‘说客’，保证能让爸妈减轻咱们的压力。”
两人一边吃着夜宵，一边规划着“对抗压力”的计划，偶尔为某个想法争论两句，却又很快达成共识。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们的餐盘上，也落在他们认真的脸庞上。食堂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说话声和勺子碰撞餐盘的声音，温暖又治愈。
吃完夜宵，两人一起走出食堂，江叙白拍了拍周砚秋的肩膀：“记住咱们的约定，按自己的节奏来，考不好也没关系，一起承担。”
周砚秋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嗯，一起承担。快回去吧，别让爸妈担心。”
两人在操场门口分开，江叙白走了几步，又转头朝周砚秋挥手：“明天早上记得叫我一起去早读，别让我睡过头了！”
周砚秋笑着点头：“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迟到。”
看着江叙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周砚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他想起刚才两人的约定，心里的压力瞬间消散了不少。他知道，有江叙白这样的朋友陪伴，有张阿姨的温暖照顾，再大的压力也能扛过去。
回到家，周砚秋推开门，妈妈果然还在客厅等他。他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轻声说：“妈，我知道您希望我保持第一，但是我有自己的复习计划，我会努力的，您别给我安排那么多作息表了，好吗？”
妈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好，妈听你的，只要你能按自己的节奏复习，妈就不逼你了。”
周砚秋心里一暖，抱了抱妈妈：“谢谢妈，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另一边，江叙白回到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走过去，挠了挠头：“爸，我知道您希望我冲名次，但是我会尽力的，您别总催我，不然我学习的时候总想着名次，反而学不好。”
爸爸放下报纸，看着他：“行，爸不催你了，但是你得说到做到，好好复习，别辜负我和你妈的期望。”
江叙白用力点头：“放心吧爸，我肯定好好学，争取下次进步更多！”
躺在床上，江叙白想起晚上和周砚秋的约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高三的日子虽然充满压力，但有朋友的陪伴，有家人的理解，一定能顺利度过。他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和周砚秋一起早读，一起吃张阿姨的夜宵，一起朝着目标努力。
而周砚秋也躺在床上，规划着接下来的复习计划。他知道，只要按自己的节奏来，保持良好的心态，就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他想起江叙白夸张的模仿，想起两人的约定，嘴角忍不住扬起温暖的笑容。
夜色渐深，两个少年在各自的房间里，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进入了梦乡。他们知道，高三的道路上充满了挑战和压力，但只要互相鼓励，按自己的节奏来，就一定能克服困难，迎接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而那段在操场吐槽压力、互相鼓励的时光，也成为了他们高三岁月里温暖又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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