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辰"穿孔工作室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橱窗里展示着各种耳钉、鼻环和脐环，看得我双腿发软。
"真的要打耳洞吗..."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耳垂。
"别怕~"雨晴轻轻握住我的手，"现在都是无痛穿耳，比打针还快~"
他的手温暖干燥，美甲上的星空图案在阳光下闪烁。这种触感给了我些许勇气，我深吸一口气，跟着他推门而入。
店内装修得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蓝色霓虹灯勾勒出未来感的线条。墙上挂满了各种人体穿孔的照片，看得我头皮发麻。前台坐着个满身穿孔的年轻人，鼻环、眉钉、唇环一应俱全，抬头看到我们时咧嘴一笑：
"晴哥！带女朋友来穿耳洞？"
又来了，"女朋友"这个称呼让我的耳根发烫。雨晴却自然地点头："嗯，她第一次穿耳，给安排个技术好的~"
"那必须是我姐啊！"穿孔男孩朝后面喊了声，"姐！来活儿了！"
从里屋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意外地专业——除了耳朵上密密麻麻的耳钉外，像个正经医生。
"消毒间准备好了，"她微笑着说，"两位谁先来？"
"等等，两位？"我惊讶地看向雨晴。
"我也要打啊~"雨晴笑嘻嘻地说，"右耳一直想打第二个洞，正好陪你~"
我这才注意到他左耳已经有一个小小的银质耳钉，在短发间若隐若现。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暖——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陪我度过这个"第一次"。
消毒间比想象中正规，操作台、无菌灯、一次性器械一应俱全。医生——她让我们叫她林医生——先给雨晴做了简单消毒，然后拿出一支像笔一样的器械。
"无痛穿耳器，"她解释道，"先用记号笔定位，然后'啪'一下就完事。"
雨晴兴奋地坐直身体，像个等待礼物的小孩。林医生在他的右耳垂上画了个小点，调整位置直到他满意，然后——
"啪！"
一声轻响，雨晴甚至没来得及皱眉，一颗小小的银色耳钉已经在他耳朵上闪闪发光。
"完全不痛！"他转向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就像被橡皮筋弹了一下~"
轮到我了。我僵硬地坐上操作台，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林医生用酒精棉擦拭我的耳垂，冰凉的触感让我一哆嗦。
"放松，"她温和地说，"紧张的话肌肉收缩反而更疼。"
雨晴站到我面前，握住我的双手："看着我，别想耳朵的事~"
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温暖的棕色，像融化的巧克力，睫毛长得能在上面放铅笔。他对我眨眨眼，嘴角挂着鼓励的微笑。
"啪！"
左耳垂突然一热，接着是轻微的刺痛感，远没有想象中剧烈。我惊讶地摸了摸耳朵，一颗和雨晴同款的银耳钉已经在那里了。
"说了不痛吧~"雨晴骄傲地说，好像是他亲自完成了这个壮举。
林医生给我们讲解了护理事项，又推销了几对耳钉。雨晴看中了一对星星月亮的套装，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情侣款~"他小声对我说，晃了晃包装袋，"等你的耳洞愈合就能戴了~"
这个称呼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们真的像对情侣一样做着情侣的事——情侣美甲，情侣耳洞，情侣耳钉...这种关系既虚幻又真实，让我既期待又恐惧。
走出穿孔店，阳光照在新打的耳洞上，有种微妙的灼热感。我时不时摸一下耳钉，确认它还在那里，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我想起小时候换第一颗恒牙。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雨晴翻看着手机备忘录，"烫发？我知道附近有家超棒的沙龙！"
我看了看时间，刚过中午。一天内完成三项美容任务确实紧凑，但想到失败惩罚（系统今早暗示可能是穿着婚纱跳广场舞），我决定咬咬牙一口气搞定。
"走吧，"我主动牵起雨晴的手，"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这个大胆的举动让雨晴眼睛一亮，他紧紧回握我的手，十指相扣。我们的美甲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他的星空和我的法式，意外地和谐。
"梦幻造型"沙龙比想象中高档得多，水晶吊灯、真皮沙发，连等待区的杂志都是最新期的。前台小姐看到我们时眼睛一亮：
"两位做造型吗？有预约吗？"
雨晴摇摇头："现在有空位吗？我朋友想烫发~"
"稍等，我查一下..."前台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正好首席设计师有空，不过要等半小时准备。两位可以先看看发型书~"
她递给我们两本厚重的册子，里面是各种发型模特的照片。我茫然地翻着，对女性发型的所有认知仅限于"长发"和"短发"。
"小软姐姐想做什么样的？"雨晴凑过来，肩膀贴着我的，洗发水的清香钻入鼻腔。
"完全没概念..."我老实承认，"你觉得呢？"
雨晴认真地打量我的脸型和发质，手指轻轻卷起我一缕发丝："你的脸型适合有层次感的发型..."他翻到某一页，"比如这种大波浪，温柔又优雅~"
图片上的模特有着柔和的波浪长发，看起来确实很漂亮。但我摸了摸自己及肩的直发，怀疑能否达到那种效果。
"或者这种，"雨晴又翻到另一页，"内扣梨花头，好打理又减龄~"
正当我们讨论时，一位穿着时尚的男性走了过来："两位好，我是首席设计师Kevin，听说你们需要烫发服务？"
Kevin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紧身黑T恤，脖子上挂着好几条银链子，发型像只精心打理过的贵宾犬。他打量了我的头发一会儿，突然皱眉：
"这位客人的发质...有点奇怪啊。"
我心里一紧。系统给我的这头秀发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太完美了，"Kevin摸着下巴说，"像假发一样均匀，但确实是真发...您平时用什么护理产品？"
"呃...医院特供的..."我硬着头皮编造，想起面膜的借口。
"难怪！"Kevin恍然大悟，"那今天想做什么样的造型呢？"
雨晴把刚才看中的几款给他看，Kevin边看边点头："都很适合这位小姐的脸型。我个人推荐这款蜂蜜茶色的大波浪，现在正流行~"
一小时后，我坐在造型椅上，头上缠满卷发杠，像个被绑架的科幻怪物。药水的气味刺鼻但不算难闻，Kevin说这是最新款的有机烫发剂，不伤发质。
雨晴一直陪在旁边，时不时给我递水或讲些校园趣事。有次Kevin去拿工具时，他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说：
"小软姐姐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超可爱~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让我浑身一颤。新打的耳洞似乎更热了，连带着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宿主体温升高，请注意。"系统冷静地提醒。
"闭嘴！"我在心里怒吼，却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
烫发过程漫长而无聊。上卷、涂药水、加热、定型...中间雨晴出去买了午餐，我们就在沙龙里解决了简单的三明治。直到下午四点，Kevin才终于开始拆卷发杠。
"准备好见见全新的自己了吗？"他神秘地笑着，慢慢解开最后一个卷发杠。
镜中的女孩让我几乎认不出来——原本的直发变成了柔软的大波浪，从耳际开始自然垂落，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茶色的光泽。Kevin又修剪了一些层次，让整体造型更加灵动。
"天啊..."我小声惊叹，不自觉地摸了摸新发型。触感比想象中柔软，卷度自然得像天生的一样。
"完美！"雨晴拍手欢呼，"简直像换了个人！"
Kevin得意地转着剪刀："我就说适合她吧？这种发型既优雅又不会太成熟，配上她的脸型简直绝配~"
结账时，我被价格吓了一跳——四位数的烫发费用！但雨晴又一次抢着付了钱："提前送的生日礼物~"他眨眨眼，让我无法拒绝。
走出沙龙，傍晚的风拂过我的新发型，卷发在肩头跳跃，有种陌生的轻盈感。我时不时瞥向橱窗倒影，那个陌生的美丽女孩让我既骄傲又困惑——这是我吗？还是系统创造的幻象？
"接下来去哪？"雨晴问，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任务都完成了吧？"
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今天的目标已经全部达成——美甲、耳洞、烫发，甚至超额完成了"情侣款"成就。按理说现在可以回家了，但看着雨晴期待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说：
"要不要...去商场逛逛？"
中央商场人潮涌动，周末的傍晚总是最热闹的时候。我们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停下来看看橱窗里的展示。雨晴对新开的电玩城很感兴趣，拉着我玩了几局投篮和赛车。
"小软姐姐技术不错嘛~"他惊讶地看着我在赛车游戏中的表现。
"以前...玩过一点。"我含糊地回答，没敢说作为程岩时我可是宿舍赛车冠军。
路过一家珠宝店时，雨晴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他兴奋地指着橱窗，"看那对耳钉！"
橱窗里展示着一对精致的星月耳钉，星星是钻石的，月亮是珍珠的，在射灯下闪闪发光。
"和我们今天买的好像，但高级多了~"雨晴拉着我进店，"正好你的耳洞愈合后可以戴~"
我还没来得及反对，他已经让店员取出那对耳钉仔细查看。
"这是我们的'星月神话'系列，"店员热情介绍，"18K金镶嵌天然钻石和珍珠，可以定制刻字服务~"
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比我一个月生活费还高！但雨晴已经掏出钱包："我们要了，请帮我刻上日期和名字缩写。"
"雨晴！太贵了！"我小声抗议。
"值得~"他坚持道，眼睛亮得像星星，"纪念我们打耳洞的日子嘛~"
店员问我们要刻什么字时，雨晴想了想："星星刻'RQ'，月亮刻'CX'，背面都刻今天的日期~"
RQ...雨晴。CX...程小软。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对耳钉突然有了特殊的意义——不只是饰品，而是某种...承诺？
等待刻字的半小时里，我们在商场咖啡厅休息。雨晴捧着奶茶，时不时偷瞄我的新发型，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怎么了？"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卷发。
"没什么~"雨晴摇摇头，"就是觉得...好神奇。"
"什么神奇？"
"我们啊。"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吸管转圈，"一个月前我还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娘，现在却..."他突然停住，耳朵尖微微发红。
"却什么？"我追问，心跳如擂鼓。
雨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却遇到了让我想做回男生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我的天灵盖。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雨晴...因为我而想变回男生？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我知道这很奇怪..."雨晴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明明之前那么坚持自己是女生，但遇到小软姐姐后，突然觉得...做男生也不错？"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系统给我的任务是"帮助雨晴接受男性身份"，但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完成！更荒谬的是，我现在是程小软，一个"女生"，却要鼓励雨晴变回男生...这关系复杂得像俄罗斯套娃。
"宿主，任务完成度已达90%。"系统冷静地提醒，"请妥善处理当前局面。"
妥善处理？怎么处理？告诉雨晴我其实是个被变成女生的直男？还是继续扮演这个跨性别女生的角色？
"小软姐姐...讨厌这样的我吗？"雨晴见我不说话，忐忑地问。
"不！"我脱口而出，"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雨晴突然抬头，眼神坚定，"程小软，我喜欢你。不是作为闺蜜，不是作为姐妹，而是作为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那样喜欢你。"
商场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雨晴的表白如此直接，如此真挚，让我无处可逃。
"我知道这很突然..."雨晴紧张地绞着手指，"我们可以慢慢来，从约会开始..."
"好。"我听见自己说。
"诶？"
"我说好。"这次声音更坚定了，"我们...可以试试。"
雨晴的表情从忐忑变成难以置信，最后绽放出比商场灯光还耀眼的笑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差点打翻奶茶："真的吗？小软姐姐答应了？"
"嗯..."我点点头，脸烧得厉害，"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继续做你自己。"我认真地说，"不要因为我就勉强变回男生...做你觉得舒服的样子就好。"
这句话让雨晴愣住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最后轻轻点头："嗯，我会的...谢谢你，小软。"
他第一次没加"姐姐"这个后缀，这个小小的改变让我们的关系突然平等了起来。不再是"姐姐和弟弟"，而是...恋人？
取回刻好字的耳钉后，雨晴提议去超市买食材："我要给小软做顿烛光晚餐~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他的兴奋感染了我，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在超市里穿梭，往购物车里扔各种食材。雨晴坚持要买红酒和蜡烛，甚至还想买玫瑰，被我红着脸制止了。
经过化妆品区时，一个展示柜吸引了我的注意——那里摆着各种面膜，其中一款包装格外眼熟。
"是昨天用的那种！"我惊讶地指着那款蚕丝面膜，价格标签上赫然写着"299元"。
"要买吗？"雨晴凑过来看，"效果真的超棒，我也想试试~"
鬼使神差地，我拿了两盒放进购物车。这个举动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三天前我还是个连洗面奶都不用的直男，现在却主动买面膜？
回程的路上，雨晴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紧紧牵着我的手。初夏的晚风拂过我的卷发，新打的耳洞偶尔传来微微刺痛，提醒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宿主对女性身份的接受度已达75%。"系统突然出声，"请注意保持任务目标。"
我没有理会系统的警告。此刻的我只想沉浸在这份奇妙的幸福感中，哪怕它建立在谎言和变身之上。
雨晴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让我看得入迷。他系着我的粉色围裙（系统准备的），哼着歌处理食材，动作娴熟得像专业厨师。我提出帮忙，却被他赶出厨房：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小软就等着吃就好~"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和油爆声，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平凡的幸福感，是作为程岩时从未体验过的。大学宿舍里只有泡面和外卖，哪有人会为我下厨？
"宿主情绪波动异常。"系统提醒，"这是生理期模拟和恋爱荷尔蒙共同作用的结果。"
我摇摇头，拒绝系统的解释。我知道这不全是激素的作用——我是真的，真的开始享受作为程小软的生活，享受和雨晴在一起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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