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初雪比江南早了整月,银藤草种植基地的温室大棚外,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棚内却暖得能闻见草药的清香。南宫离蹲在苗床前,指尖拂过银藤草翠绿的叶片,看着水珠顺着叶脉滑落,眼底满是欣喜——这是她和墨、林野一起优化的培育方案,用江南的保温技术结合东北的耐寒品种,让银藤草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冬里依旧长势喜人。
“按照这个速度,明年春天就能扩大种植面积了。”林野穿着厚实的科研服,手里拿着检测仪,正在记录叶片的营养数据,金丝眼镜上蒙着一层薄雾,“刚才实验室传来消息,用这批银藤草提取的解毒成分,纯度比去年提高了五个百分点,完全能满足药厂的批量生产需求。”
墨站在大棚门口,帮着农户搬运新到的肥料,玄黑的羽绒服上沾了些雪粒,却没影响他的动作。猩红的眸子里映着棚内的绿意,比雪光更显温暖——他想起去年在江南花田埋下的蔷薇种,如今在这里,另一种“守护的植物”正以蓬勃的姿态生长,同样让人安心。
“离姐姐!你看我找到什么了!”小远的声音从大棚另一侧传来,少年穿着和林野同款的科研服,手里捧着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药,“基地的老农户说这叫‘雪参’,冬天长在雪地里,能治风寒,和我们医册里的‘寒地解毒方’正好搭配!”
南宫离走过去,接过雪参仔细观察,叶片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却透着顽强的生机。她想起陈医师寄来的民国医案里,确实提到过“雪参配银藤,可解极寒之毒”,只是一直没找到实物。“太好了!我们采些样本回去做实验,要是药效符合,就能补充到医册的新版里了!”
沈辞抱着念站在温室的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笑着说:“刚才张爷爷的老战友李爷爷来了,他说要带我们去山里采‘冰薄荷’,说那是当年抗寒时常用的草药,煮水喝能驱寒暖身,还能和银藤草搭配增强解毒效果。”
念从沈辞怀里探出头,小手扒着窗台,看着外面的雪景:“离姐姐,山里的雪是不是比江南的大?我们采草药的时候,能堆雪人吗?”
“当然能。”南宫离摸了摸念的头,将雪参样本放进采集盒,“等我们采完冰薄荷,就陪你堆个最大的雪人,还要给它插上银藤草的叶子当装饰。”
第二天一早,李爷爷带着几人进山。山路被积雪覆盖,走起来格外费力,李爷爷却健步如飞,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时不时拨开路边的灌木:“前面的山坳里就有冰薄荷,当年我们在这一带打仗,冬天没柴火取暖,就靠喝冰薄荷煮的水扛过去,好多战友都靠它躲过了风寒。”
走到山坳时,果然看见成片的冰薄荷,叶片上结着薄薄的冰碴,却依旧散发着清凉的香气。南宫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样本,墨在一旁帮她撑着伞,挡住飘落的雪花。小远和念则在不远处堆雪人,笑声在雪地里传得很远,像极了江南花田边的嬉闹声,却多了几分霜雪的清亮。
傍晚回到基地时,几人将采集的雪参和冰薄荷样本送去实验室。林野立刻开始做检测,没过多久就拿着报告跑出来,脸上满是兴奋:“药效完全符合!雪参的抗寒成分和冰薄荷的清凉成分,与银藤草搭配后,不仅能解寒毒,还能缓解咳嗽、发热等症状,特别适合北方的冬天使用!”
晚饭时,基地的农户们准备了热气腾腾的东北菜,还端上了用冰薄荷煮的茶水。茶香混着饭菜的香气,暖得人心里发甜。李爷爷喝着茶水,给几人讲起当年的故事:“当年条件苦,没什么好药,就靠这些山里的草药救命。现在你们把这些方子整理出来,还种了这么多银藤草,以后老百姓生病就方便多了,我们这些老兵也能放心了。”
南宫离喝着冰薄荷茶,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想起母亲的青铜盒。离开江南前,她特意将盒子带来,此刻就放在房间的桌上,里面除了医册的手稿,又多了雪参和冰薄荷的标本,还有李爷爷讲述故事时她记的笔记。墨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白天在山里拍的——几人站在冰薄荷丛前,身后是皑皑白雪,脸上都带着笑意。
“等明年春天,我们把雪参和冰薄荷的种植技术教给农户们。”墨将照片放进青铜盒,声音温柔,“让更多人能用上这些草药,也让这些山里的宝贝,真正发挥作用。”
南宫离点头,靠在墨的肩上。窗外的雪还在落,却落不走棚内的药香与屋内的暖意。从江南的蔷薇到东北的银藤草,从庄园的血与火到如今的霜雪药田,他们守护的不仅是古方的传承,更是无数人对健康与安稳的期待。而这份期待,正像温室里的银藤草,在霜雪的守护下,愈发蓬勃,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