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富商,父母皆喜。
高堂未拜,新娘未现。
布满白雪的裸地上留下赤脚的印记,顺着足迹找到一个穿着喜服狂奔到脚底磨出血的女子
她艰难地提着裙摆,忍着发疼的脚,咬着牙拼劲全力跑。
她不停的给自己坚持下去的勇气,心里止不住的念:“一定要跑快点儿,绝对不能被追上……”
强大的毅力支持她跑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想继续但奈何人的体力有限。
不久她累的瘫倒在地,手中却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从中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张泛黄的纸条。
从远处几个中年大叔举着刀棍喊打喊杀,“别让他跑了,咱哥俩的命都握在她手里了。”
眼看着马上要追过来,她紧张的直咽口水,心一横跌跌撞撞地起身,却不小心踩住了泥,脚一滑又栽倒在地。
“不行,要被追上了……”她的嘴唇发白,虚弱的直打哆嗦。
她拼死向前爬,但眼皮越来越沉。
好想睡觉啊……
她感到灵魂仿佛将要消散,生命也即将进入倒计时。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来不及想那么多的她虚弱的喊出最后一句:
“请、带、我、离、开……”
倒下之前他听见那人口中大声惊呼:“阿竹!”
接着便惊惊慌慌的向自己跑来,她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便昏睡过去。
那人叫的就是她的名字——林竹。
在他看来,竹子是冲向高空的最好象征,但父母不这么想。
她的父母常年以竹子为生,认为竹子是最有用的东西,于是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为己所用孝敬他们,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
大雪将歇,一夜无梦。
不知去了何处,林竹感到心脏重新跳动,血液逐渐流动,她感到全身贯穿着一股暖流。
这种感觉让她很舒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嘴唇逐渐显出血色。
过了大约3分钟,林竹缓缓睁开双眼。
感官逐渐清晰,她最先感觉到手背上一片湿润。
于是顺着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眼眶通红,眼角含泪的人看着她,模样颇有些心疼。
她立刻就认出来了,那个曾经和她关系匪浅的人——谢白芷。
“谢白芷?”她瞬间清醒,立刻把手抽走,随即面色冷下来,语调骤然变低:
“上面派你来救我的?”
虽是有这个猜测,但她坚决不信。
一个毒枭的女儿,怎么会是缉毒警察?
而白芷只是默默点头,而后定定的盯着刚刚握着她的手缓缓攥紧拳头,眼中充满无奈与苦涩。
“行了,人救也救了,你该走了”林竹瞧着她这副模样,根本躺不下去,撑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出门。
谢白芷听到这,猛地站起来阻拦她,厉色道:
“他们已经追过来了,被发现的结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她站起身侧坐在床边,尽量保持语气冷静:
“更何况外面下着大雪,你现在的身体吃不消。”
但林竹没听她说什么,而是将身子默默挪远了些。
看到她的举动,谢白芷瞳孔暮地暗下来,心被揪的生疼。
“消息拿到了吗?”无奈,她只能提起工作。
果然,一提到工作,林竹才肯正视她的眼睛:
“我录到了他们的窝藏据点。”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机,刚想要递出去,手却顿了顿:
“还是我给陶队长吧。”
她打心底就不相信写谢白芷是真心想要加入,对她总是半信半疑。
她的动作谢白芷尽收眼底,苦涩一笑,点点头:“行……”
可话题一转:“这几年……”
话还没说完,就林竹打断:
“该走了吧?”
她不敢看谢白芷,怕她露出她不敢看的表情。
而谢白芷只是弱弱的来一句:
“能不能……再说一会儿?”
林竹听不下去了,掀被起身,眸色变冷,声音陡然提高:
“不走是吧?不走我走!”
她就是这么赶她走,三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行行行,我走!我走行了吧?”谢白芷拦住他,声音变哑几分。
可能她三年前也想不到,曾经对自己温柔细语的人,三年后怎会如此用力的赶自己走?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攥的生疼的拳头,比刚才又红几分的眼眶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温柔有破碎。
林竹再次逃避她的眼神,绝不给自己任何挽留她的机会。
等不到她的回应,写谢白芷语调悲戚:
“那我走了……”
那语气似乎在说能不能别让我走?
但留给她的答案只有不能。
她转过身,一滴泪骤然落下。
她的身体走的决绝,但心似乎仍留有原地的温度,总是有一股力量,企图把她钉在原地,但她倔强的心却不允许。
林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呼吸不上来,胃里翻江倒海。
终于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着急地找一个垃圾桶开始呕吐。
吐了大约五分钟,她才不急不慢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擦嘴。
“三年了,怎么还是戒不掉?”
在三年前那一个雨夜开始,他的那一句我们别再见了。
自那之后,每每想起谢白芷,她总会发烧呕吐。
似乎她就像她的毒药一般,不碰你就会日日想着她,但只要一碰,就一定会有反噬。
这些年,她的胃已经被她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以至于很多东西都开始忌口了。
她曾经最喜欢吃辣的,而现在却碰也碰不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会想起她,想到吐出胆汁,想到嘴中发苦。
但最痛苦的就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却要努力推开她。
突然,外面传出玻璃破壁的声音,她立即警醒,藏到了卫生间。